“还没睡？”

左盼闻声看向自侧后方走近的殷傅，勾唇勉强扯起一丝弧度，很快被眉眼间的忧虑代替。

“在想虞福。”

殷傅说的肯定。左盼想辩驳，一时都无从开口，只得诚实点头回应。

“他还那么小，凶手如此狠心，就不怕……遭报应吗？！”

殷傅无言。他不信牛鬼蛇神一类的说法，自是不信有因果报应。好在左盼没有盯着这个话题往下聊，不然他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应答。

“你和明月今日将人都问了一遍，可有线索？”

左盼隐下心中真正想问的问题，委婉道。

殷傅沉吟片刻：“杀害虞福的人是有意栽赃给你。近日，你小心些，尽量别乱走动！其他的恕我不能说。”

“什么叫别乱走动？我整日在家，哪儿也不能去。如今，你是让我连房门都别出，是吗！？”

殷傅紧闭嘴巴，不作答的样子，让左盼倍觉刺眼和委屈。她一把挣脱开对方的怀抱，踉跄退后两步，紧咬嘴唇，闭目深呼吸，忍下落泪的冲动。

哑声道：“你的话，我记住了。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殷傅一把拉住左盼的手，强硬将人拖拉回怀中，紧紧抱住。可一句安慰的话，都无法吐露出口。

左盼开始有一瞬间的动容，后见对方跟个木头一般，连句话都舍不得说，心里委屈不消，反增恼火。

她奋力挣扎着拘困自己的手臂，面目略显狰狞道：“放手！你给我放开！”

然而，殷傅一动不动。左盼的力气，于他眼前，就好比鸡蛋碰石头，不堪一击。

“殷傅，你别太过分！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保证即日起便再也不理你。”

殷傅收紧的手臂一顿，左盼借机使劲，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我，我不是……你别生气！”

殷傅张开双臂挡下左盼去路，眼底的慌乱局促，毫不遮的曝露在对方的面前，让对方板起的面孔，有一丝丝软化。

他敏锐察觉对方的改变，借势乘胜追击。

“我错了，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你哪儿错了？”

没想左盼紧接追问，殷傅语塞。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傻帽！”

左盼看着殷傅眼神中无意泄露出的迷茫，噗嗤失笑后，快速恢复原来的冷漠脸，怒瞪了眼对方。

“我困了！你要是还有其他话要说，就等明天吧！”

殷傅欲言又止，终有所顾虑的收回展开的手臂，放左盼错身回房。他目送对方的背影消失于门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四更鸡鸣。

柳明月悄声敲响殷傅房门，带人快步赶往藏虞扬的破屋。听门口看守的赵方三言两语道清人的情况。

殷傅大步跨走至临时用茅草堆出的简易床，伸指到虞扬人中位置，后又按放到他的脖颈间。

面色渐冷，声调却无起伏：“死了。”

柳明月紧锁眉头：“昨日喂完药，不是还有好转，怎么突然就咽气了？”

“可能是回光返照。”

殷傅挺直腰背，视线落在虞扬苍白无血色的脸颊，眼眸深邃无光，让人探不出其中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