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傅闻言，眸色变得幽暗深邃，放在左盼身上的视线，炙热灼人。

“忘了？！”

一句反问充满侵略性，好似下一秒就会如野兽般，将人扑倒啃食。

左盼意识回归，混沌不清的脑袋逐渐清醒。她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一阵脸热，连耳朵都被染上了红晕。

“没，没忘。”

左盼纯情羞涩的模样，让殷傅心头微动，面上显现的戾气渐渐消散。

“我会尽快带你回京，见我父母。娶你为妻，终生不负。”

“嗯，我等你！”

左盼笑扑进殷傅的怀里，再不压抑心中欢喜。不论前世今生，她要的都很简单。仅需一人相伴一生，予他全部，予己心安。

二人相拥温存片刻。殷傅听到翠芽的脚步声，放开拥着左盼的手，将人轻推至身边空凳上坐好。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动作亲昵的替她将耳边垂落的碎发，别至耳后，顺带捏了捏她肉肉的耳垂。

翠芽端着茶盘走近，见到这一幕，怔愣两秒，快速低头进屋。

左盼见状，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和殷傅已通心意，便不再扭捏。她转头看向屋外渐暗的天色，知再留殷傅房内，有失妥当，干脆起身告辞。

回房的路上，不等翠芽开口询问，她先对方一步道明自己和殷傅如今的关系。

翠芽反问：“夫人知道吗？”

左盼点头。见对方如释重负的表情，莞尔一笑。

……

夜半三更，重物冲撞开房门的声音，让左盼猛然惊醒。她坐起身，眯眼看向不远处倒地不动的黑影，咽了咽口水。后壮着胆子下床，拿起桌上的油灯，凑近地上的人，查看她的样貌。

翠芽听到动静，恰在此时赶到。看自家小姐举灯离神秘人越来越近，她刚要扯嗓子大喊“有贼”二字，便被左盼捂住了嘴巴。

“是善宁！把门关上。”

言罢，左盼蹲到善宁身边，将油灯搁置一旁。小心撕开她后背的衣服，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她后背的刀痕自右向左，从肩割至腰部，中间部分深可见骨。

“小姐，善宁她……”

翠芽不如左盼心志坚毅，她看到善宁背后伤口的瞬间，失语落泪。慌乱和恐惧充斥在本就寂闷的氛围中，使之更显沉重。

左盼咬牙强装镇定，她明白此刻自己若和翠芽一样慌乱，善宁可能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去找殷傅和明月，让他们把手里有的药全数带上。”

见翠芽愣愣不动，左盼直接重拍了下她的手臂，让她回神，再次重复一遍刚才所说。等人起身离开之际，追补一句：“避着点，不要惊动旁人。”

房门一开一合，眨眼间，房内只剩下左盼和善宁二人。

左盼看着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善宁，以及她被自己撕毁的衣衫，知此刻无法将人挪动。忙将床榻上的被子铺到她的身边，而后轻轻挪动她的手脚，尽可能的让人趴到被子上。

借着油灯的光，左盼在屋里翻找出所有吸附性较强的衣物布料，替善宁勉强止住后背流淌而出的鲜血。再用茶壶里尚温的清水沾湿布巾，轻柔且细致的替她擦去脸上沾染的灰土和血迹。

做完这一切，左盼心中愧意愈发深厚。她双手抱头，跌坐在善宁身边，看着她于昏迷中还紧锁的眉头，嘴里泛起的苦涩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对不起，都怪我太无用，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