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杉随军出行是真是假,左盼不感兴趣。见赵锦光脸色难看,忙出声岔开话题:“人都走了,我们也继续赶路吧!”
赵锦光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上两句。
左盼先他一步,打断道:“有些话回去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赵锦光顺左盼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衙役打扮的男子时不时朝他们所在之处张望。
不用左盼多说,他立刻吩咐车夫驾马离开。
“刚才那人是祝杉的眼线?”
左盼摇头:“我不知道,有可能吧!”
赵锦光这时就是再迟钝,也猜到自己刚才是被左盼给忽悠了。
“你骗我?!”
“没有啊!你可别冤枉好人。我何时说过那衙役是祝杉的人,是你自己认错了,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面对左盼古灵精怪的笑颜,赵锦光不仅不生气,反而心生一股暖意。
“谢谢……要不是你,我现恐怕已为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左盼转头看向车外恢复如常的街道,勾唇不语。
约过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再次站停不动。
车夫隔着车帘喊道:“公子,到了!”
左盼依赵锦光先前所说,侧挪腿,让他先一步下车查看难民营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再顺他敲车发出的声响下地。
青黄不接的土地,如同上面躺着的难民,贫瘠而无生机。
左盼走近写有安民居三个大字的木匾下,眺望远处已有雏形的宅院,心生疑惑。
“地方不错,背靠青山,面向闹市。”左盼话锋一转:“不过,在此建宅院好像不太合适。难民各自也有各自的生活,困在一起,难免会产生矛盾。”
“这宅院若真是给难民住,也就罢了。我赵家出的那些钱,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听赵锦光这话,左盼有了大概猜测。但不能百分百肯定,遂开口追问:“这地是我…左大人的。他不同意,谁能在此建盖私宅?”
赵锦光嗤笑一声,抬脚绕过左盼,向最近的破草屋走去。
“这儿原本有十间草屋供难民休养生息,因祝杉要建盖宅子,被推倒了一半。现只剩下五间。”赵锦光推开眼前木门,继续说道:“一百多个难民,要挤睡在五间破草屋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左盼蹙眉扫视屋内脏乱不堪的景象,再看赵锦光阴沉沉的眼眸,于一瞬间明了他为何如此厌恶祝杉。
“我……”
角落响起的一道哭声,打断左盼的话,同时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一蓬头垢面的男子,强压在怀抱婴儿的女人身上,欲行不轨之事。
“别看!”
赵锦光见此,第一眼间抬手挡住左盼的视线,以免让她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左盼却没那么多顾忌,直接拉下赵锦光的手。看向屋内的其他人的表情,于心中记下那些个面露兴奋之人。
不等赵锦光反应,就近在地上抓起一块最大的石头,向干坏事之人走去。
石头敲击脑袋的声响不大,却足以震慑住在场所有人。
左盼低头看向倒地不起的男子,握紧了紧手中占有血迹的石头,咬牙压下心中惧色。垂臂借长袖挡住微微颤抖的手,冲怀抱婴儿的女人,严声问道:“能起来吗?”
“能,能。”女人单手推开半压在她身上的男子,抱紧了紧怀中仍在啼哭的婴儿,跪向左盼磕头:“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左盼侧移半步,避开女人跪拜,扫了眼哭声越来越弱的婴儿,拧眉沉声:“起来!看看孩子怎么了?”
话音刚落,距离男子最近的一个老妇人回神尖叫:“杀人啦!杀人啦!救救命啊!杀人啦!”
“闭嘴!”
左盼易容后的脸本就丑陋,再加她刻意装凶,老妇人硬是被生生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