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在哪儿见面?你同我一道过去。”
“奴婢这腿……”
左盼掩好竹筐上搭着的方形厚布,神色自然道:“看人说话用的是眼睛和嘴,又不是用腿。到时,你只需穿扮整洁干净。其他有我,你无需多想。”
慧香闻言,紧抠裤缝的手一顿。因担心而绷紧的嘴角,慢慢放松上扬。
左盼不嫌弃慧香的缺陷,视她为心腹,现连谈生意都带着她,让她备觉感动。
“今日下午未时,于春芳楼碰面。”
“春芳楼?你确定?”
“奴婢确定。可是这地方有何不妥?”
慧香没去过烟花之地,自是不知春芳楼做的是什么买卖。可左盼知道,那儿是个正儿八经的妓院,男人的销金窟。
“让黄狗带话给那酒楼老板,换个地方谈。”
慧香压下对春芳楼的好奇,乖顺应下。
……
未时一刻。
左盼携慧香跟在黄狗的身后,穿街过巷至一家较显破旧的酒楼前,与约她详谈的朱老板首次碰面。
只见来人四十岁左右,相貌平平。穿着朴素,身形消瘦,怎么看都没有黄狗所说那般一掷千金的豪气。
“柳公子,这边请!”
左盼收回打量朱老板的视线,转瞥向空无一人的大堂,挑眉生疑。
“这个时间还不开门?”
朱老板一怔,挠头尴尬道:“柳公子真会说笑!”
左盼:……
“朱老板,我这人向来不喜拐弯抹角。下面谈话,若是有惹你不高兴之处,还望你多担待。”
“哪里哪里…柳公子有话直说,万事好商量。”
左盼得朱老板这话,干脆道:“你这儿的生意一直如此…惨淡?”
“不瞒你说,这酒楼我刚买下没两天。”
一句话,让左盼感受到了朱老板身上的豪气。
“这儿…地方挺大的,花了不少钱吧!”
“也就五百两。”
左盼看着朱老板高竖起的五根手指,绷紧跳动的嘴角,于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低调的有钱人?!
“柳公子,这边走。我们进书房谈。”
左盼在朱老板的带领下,踏上二楼,走进最里面的书房。顺他的话,于桌前坐定。
“此处还未开始整修…本想带柳公子去春芳楼,边听曲边谈事。没想公子你会挑这儿。”朱老板四处寻望,没找到一个杯子,憨笑搓手:“你看连杯水都没有,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不渴。”
左盼收回放在桌上的手,于旁人看不见的角落,搓去手上沾染的灰尘,问道:“不知朱老板先前做何生意?”
“说实话,我没做过生意。”
左盼:……
“柳公子有所不知,贱内家境殷实。五百两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支簪子的钱。”
左盼三人:……
“朱夫人应该不是长清县人吧?”左盼试探道。
“不是,我们从北阳来。”
左盼小声重复‘北阳’二字,于侧身站定的慧香交换一个眼神。冲朱老板说道:“我这下人想要如厕,不知茅房在何处?”
慧香根据朱老板所说方向,走进后院四处观望,确定没人。摸向后门,寻一直于附近转悠的黄狗,让他去打听朱老板身份的真假。
“柳公子,你看现就我们两人…要不谈谈我先前开出的条件?”
北阳地处卿琼国北边,到长清县紧赶慢赶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朱老板不远万里到这儿来做生意,左盼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对方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