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双手抱头，埋膝不语。

慧香见此，误以为她身体不适。回佐味坊找人，欲抬她去医馆看大夫。

“我没事！”左盼在慧香上手搀扶前，抹干脸上泪水，故作轻松道：“回去吧！眼睛进沙子而已，用不着去看大夫。”

“公子，你真没事？”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好得很。”

左盼轻拍慧香肩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于众人前走向佐味坊。

琴思跟在慧香身边，趁她不备，一把将人拽拉进空空如也的房间，小声询问：“柳公子嘴上说没事，但他眼睛骗不了我。你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没法解决的事？”

慧香抽出被抓疼的手臂，回视琴思眼底担忧，平静道：“公子说没事便是没事。你我同是下人，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希望你能明白。”

“我……只是想帮他。”

慧香转头冲局促的琴思，泼冷水道：“你是何心思，大家心知肚明。你若真想报答公子恩情，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佐味坊，少想点不该你想的东西。”

琴思看着慧香离开的背影，捂着发闷的胸口。回想左盼照顾逗弄沫儿的画面，垂头低泣：“我一个低贱的娼妓，怎敢染指公子那般善良纯粹之人……”

秋日暖风卷起地上躺落的残叶，飘转至深色的泥土，与垂头的绿草相依相伴。

“公子，奴婢这几日跟慧香姐做了不少零食……不知佐味坊何时才能开门迎客？”

左盼因金甲的事，心神不宁，压根没发现慧香中途离开。直至看见收拾妥当的正堂，她才收回发散的思绪，细细打量依她要求整改的佐味坊。

小到桌上摆置的花瓶，大到装放零食的柜格，无一处不让她满意。

“你们收拾的很好！慧香人呢？”

绣珍挤开珠珠，走近左盼，娇笑道：“公子有事，可以唤奴婢。何需事事麻烦慧香姐？！”

左盼负手上前半步，拉开与绣珍的距离，冷声道：“你们是我花钱雇的厨娘，唯一要做的便是呆在厨房，好好制作慧香教你们的东西。”

“其他事用不着你们操心…若真闲着没事，就认真想想你们做的东西怎样才能变得更好吃。”

“奴……”

左盼抬手打断绣珍，转看向珠珠，语带赞赏道：“慧香说，你做的枣糕比她做的更加松软香甜。看来你跟学的同时，没忘添加自己的想法…不错！”

“谢公子夸赞！这是奴婢该做的。”

左盼轻笑摆手：“佐味坊正式开门后，卖枣糕赚得的钱，分你二成，算是对你的奖励。”

“凭什么？”

绣珍吃过珠珠做的枣糕，承认对方做的比她好。但要她接受枣糕卖出去的钱，分对方两成，她是怎么也不服气。

“你若有做的比慧香还要出挑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这样的奖励。”

左盼眼尾扫向自屏风后现身的慧香，笑看向一脸不满的绣珍，语气平稳道：“我这人向来公平。既然要将枣糕卖得钱分珠珠二成，自是不会再让你浪费时间做枣糕。你可以做其他超越慧香。”

“奴婢做的枣糕…要是比珠珠姐的好吃，公子是不是就会把那二成给奴婢？”

慧香快左盼一步，说道：“我教你的不止枣糕，还有其他，你何必盯着枣糕不放？”

绣珍快步迈向左盼，挽上她的手臂，睁圆水汪汪的眼睛，嗲声嗲气道：“公子，奴婢年纪小，爱说笑。慧香姐误会不要紧，就怕今日过后，她不会再认真教奴婢。”

“男女授受不亲！”左盼抽出被抱的手臂，冷声呵斥：“把舌头给我捋直了说话。”

“公子……”

左盼假扮男人，并非真正的男人。对绣珍的发嗲撒娇无感不说，甚至觉得头皮发麻，手痒想揍人。

好在意志坚定，没有挥出紧握的拳头。

“绣珍，慧香是何品性，我比你清楚。收起你的小心思。”左盼板脸严肃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日后若再让我看到或是听到你们当中谁对慧香不敬，别怪我直接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