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之前直接或间接丧命于她手的两条人命,面色复杂的看着水面倒映出的自己,闭目深吸,缓解心头压抑之感。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哪儿不舒服?”
左盼侧头避开柳明月伸来的手,故作轻松道:“我没事!刚在想问你的问题,一时走神罢了。”
看着左盼嘴角牵强的弧度,柳明月欲言又止。终是忍下,没去追问真正困锁她的事情。
“秦世子丧命花池,对外称是意外。但真相究竟如何,只有秦家人知道。”
柳明月话说如此,但心里清楚明白。秦秀娘与秦家现在的关系,已经从侧面表明她哥哥当年的死,包括永宁公主的离世,皆非意外。
左盼双臂撑桌,手捧茶杯,冲柳明月微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讲述秦秀娘身为永宁公主之女,为何如今变成庶女。
……
明盛十九年。
永宁公主抱着儿子的尸体,进宫面圣,求请当今皇帝下令彻查秦世子溺毙花池的真相。可惜,她自幼不得皇帝喜欢。长大后手握兵权,更是让皇帝对她心存忌惮。
对于秦世子离世真相,皇帝嘴上答应,私下却糊弄了事。最后竟随口编个理由,将永宁公主外派北寒之地,也就是现在的北阳,镇守数年。
左盼插嘴问道:“秦鹤堂没同公主一道前往北阳?”
柳明月摇头否决,继续说道:“永宁公主是在抵达北阳后,才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也就是现在的朱秦秀娘。”
“永宁公主一直坚信秦世子的死,并非意外,所以对秦秀娘格外保护。从她降生那刻起,便对外宣称孩子夭折。私下命护卫将其送往秦鹤堂不受宠的妾室房中,代为抚养。”
左盼闻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那妾室是永宁公主的人?”
“没错…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陪嫁丫鬟。”柳明月语气微顿:“当初永宁公主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后,便修书告知于对方。让其假装怀孕,等生产之日,将秦秀娘推往众人眼前。借不受宠的妾室,让孩子顺利避开凶徒的迫害。”
左盼听到此处,想起以前随手翻看的宅斗小说,猜测道:“秦世子的死与秦老夫人脱不了干系。”
柳明月自知从头到尾没说秦严氏一句不好,左盼却如此猜测,不禁让他升起一丝好奇:“你为何这么想?”
“很简单,三个点。”
左盼高竖三根手指,每说一点,便放下一根手指。
“第一,能让公主自降身份,心甘情愿劝说丈夫,抬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农妇坐平妻。可见秦严氏的手段、口才、演技了得。”
“第二,秦世子离世,公主刻意隐瞒秦秀娘的身份,肯定是对秦家内的人起了疑心……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与她平起平坐的秦严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左盼舔唇,缓解口中干涩,继续说道:“秦严氏的儿子比秦世子大,按理是秦家的世子。却因公主身份高贵,不得不屈做庶长子。直到公主的孩子去世,才得以抬做世子。”
左盼见柳明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有些别扭的摸了摸鼻子,尬笑道:“这都是我的胡乱猜想,你就当听个乐儿,不用放在心上。”
咚咚两声闷响,打断柳明月到嘴边的话。引左盼起身,前去开门。
“怎么了,慧香?”
“朱老板来了!说要见公子你。”
左盼闻言,转头同柳明月对视一眼,说道:“人现在哪儿?”
“正坐在大堂,品鉴今日新品红糖糍粑。”慧香顺左盼的视线,看向屋内坐定之人,微微颔首,道:“公子,可要让朱老板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