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怎么了？”

慧香看左盼挪步，躲到路边石狮后的举动。紧随其后，站到她的身侧，压低声询问。

左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交谈的二人，抬手捂住慧香的嘴。伸出右手食指，靠近唇边，示意她安静。

等远处二人离开，左盼才站直身子，从石狮后现身。

“公子，为何要避开那两人？”

左盼眺看二人刚才所站的位置，视线上移，轮廓明显的巧品斋三个字，登时映入眼帘。

“现在还惹不起，自是要避着些。以免死都不知何时死的。”

慧香不清楚左盼与左巧丽之间的渊源，自是不明白她为何说这样的话。

“你不用知道太多，只需记住以后看到那两人，避着些。能不接触，就不要去接触。”

左盼看慧香眼中的困惑，想起善宁离世前遍体鳞伤的样子。握紧双拳，锤捣在冷硬的石狮之上，借疼痛压下心头喷涌而出的怒火。

慧香认识左盼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她情绪起伏如此大。忙上前查看她捶打石狮的手，用巾帕替其裹住破皮显红的骨节，心疼道：“公子，有火朝我发便是。何苦拿自己的身体撒气！？”

左盼闻言，用未受伤的手轻拍慧香的肩膀，故作严肃道：“哪有发脾气朝朋友出手的道理？！你以后若再说这样的话，就是瞧不起我，不想拿我当朋友。”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慧香做惯了下人，从未想过有天能和主子成为朋友，平起平坐。

通过这段日子与左盼的相处，她知道对方不是在同她说笑，而是真的将她摆在朋友的位置。

“公子，遇到你是慧香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慧香泛红的眼眶，让左盼一时手足无措：“你可别哭！让旁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左盼撇脸避开慧香满含感激的目光，扫向巧品斋前鬼鬼祟祟的人影，拽慧香重躲回石狮后偷窥。

“绣珍！”

慧香话音刚落，从巧品斋出来的绣珍便于月光下，露出完整的面容。让左盼将其未收好的慌乱，尽收眼底。

“我原本还不信公子的猜测，没想她真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竟为了投奔别处，盗窃损毁旁人的心血……”

左盼从慧香告知她巧品斋所卖东西的味道，与佐味坊几乎一模一样时，便大致猜到绣珍所为受何人指示。

再结合赵锦光前日所说的话，绣珍被左巧丽收买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左盼如今看到她现身于巧品斋，并不觉惊讶。只是她慌乱的神色，让左盼不得不耿耿于怀。

“你先回佐味坊，查看大家的进展如何。我去去就回！”

左盼不等慧香阻拦，跨步跟上走远的绣珍。背着月色，向一处简陋破败的屋子走近。

……

“我让你放的东西，放了吗？”

绣珍应声点头，垂眼看向自黑暗处伸来的枯手，呆愣了下，哆嗦着嘴唇接过。

“这…这是什么意思？”

隐于黑暗中的神秘人粗着嗓子冷哼一声，吩咐：“把这药下到佐味坊卖的东西里。”

绣珍面露难色：“经上次那事…左盼便给所有进出的门多加了两把锁，连窗户都多上了一道木栓，我现，现根本进不去。”

神秘人观绣珍闪烁不定的眼睛，嗤笑道：“你怕是忘了那两个老妇是怎么死的！”

绣珍一听这话，顿时软脚，扑跪在地求饶：“我不想死，求求大人……别杀我！我做，我什么都做。”

神秘人踢开欲靠近他的绣珍，冷声提醒：“不是只有进入佐味坊，才能下毒。”

“你明白吗？”

绣珍听出神秘人的不耐，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求大人不要杀我！”

“最迟明日晌午。若我没看到想要的结果，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