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当初所受的痛苦折磨,她恨不得将经历过的一切悉数还予左巧丽,甚至更多,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如今的她说服不了别人,更说服不了自己。
成席瞧出左盼心中包袱,停下手上动作,神情略显激动道:“眼下这世道,人命如草芥。我若不替爹娘报仇,指望官府作为,怕是到死都无颜下去拜见爹娘。”
听到此话,左盼不再吭声。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更何况成席所受的苦,她也曾经历过,却不曾释怀。
“待你了却心事,又无处可去,便来寻我吧!”
本以为左盼不会收一杀人犯当伙计的成席,已做好四处乞讨,漂泊苟活的打算。现听对方这话,先是一愣,后咧嘴大笑,乐的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眼神之中,满是干净纯粹的喜意,引得左盼灰暗的眸子渐渐恢复生色。
“你怎么每次都趁我不在就跑过来,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小蝶端着冒热气的木盆,跨过门槛,对上成席未收的嘴角,拧眉赶人:“出去!出去!你今日要干的活都做了吗?就跑这儿来偷闲,小心我告诉义父,让他罚你不许吃饭!”
目送成席出门,小蝶放下木盆,迎上左盼投来的视线,略有别扭的抚了抚耳侧并不存在的碎发,轻咳打破安静:“你瞧我作甚?你和他两人本就该避嫌,我说错了不成?”
左盼沉默不语,收回视线。小蝶见状,闷哼一声不再多言。可想到进门前看到成席坐在床榻边,轻松自然的神色,令她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有股莫名的火气,自心底升起,直冲脑门,让手下抹药的力度都比往常重上几分。
“我自己来。”
火毒退散,脸上鲜红的痘痘开始变得暗淡。不知该说左盼运气好,还是采桑吉医术高。她脸部的皮肤竟然开始像蛇一样蜕皮,先是痘痘,再是疤痕,一层接着一层褪落。
唯一不好就是皮掉的速度极慢,还不能借助外力,只能让它慢慢进行。同时还要配敷采桑吉先前给她安排的汤药,保证完好的皮肤在蜕皮期间,不受影响,保持光滑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