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
洞玄的脸扭曲着,拳头握紧,身上气势震的桌上碗碟跳动不止。
“幼稚小儿,不过百五十年人生,仅凭只言片语,怎敢妄议前人?”
“师父说的不错,弟子管中窥豹,确实太过想当然了。”
秦慕凡掰下石桌一角,用法力雕成一只石杯,放在洞玄面前,并为他斟满酒液。
“毕竟我七师姐有个无情的父亲,再多个同样无情的爷爷,一点都不奇怪。”
洞玄情绪的波动瞬间达到顶峰,像一桶烈油浇在了业火之上。
灵魂剧烈的疼痛让他很快冷静下来,深深的看着秦慕凡的双眼。
“你想激怒我,加剧我的伤势?”
“不,我想让你后悔。”
秦慕凡迎着他的目光,“我想让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所伤害过的人忏悔。”
洞玄嗤笑:“然后呢?你就会大度的原谅老夫?”
“我没有原谅你的资格。”秦慕凡摇了摇头,“只有那些被你伤害过的冤魂,才有权利对你说出‘原谅’二字。”
“所以你还是要杀了我。”
“没错。”
“那老夫为何还要忏悔?”
秦慕凡无所谓的耸耸肩:“忏悔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别人强迫不得,自己也无法刻意。它油然而生,不以意志为转移,除非你已证得道果,心无外物,彻底超脱,否则,该来的,它总会来。”
洞玄再次沉默。
在之前那末日一般的场景中,这间小院是唯一没有被雷电肆虐过的地方。因此,与院外的狼藉相比,干净整洁的院子就仿佛世外桃源。
微风徐徐,一只红色的小鸟落在枝头,开始梳理自己的羽翅。院子角落的水缸里,一条红背锦鲤在水面摆了摆尾,涟漪荡漾。
“大阵是我亲手布下的,望舒……不会死。”
洞玄喝了口酒,整个人已经平静下来。
“自复仇成功之后,我就一直在寻找夺回本命元魂之法。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得知昆仑无极仙宗藏有一件法宝,名三魂木牍,只要在上面写下对应之人的名字,焚香祭拜七日,就可以夺取对方三魂,哪怕是大罗仙也无法幸免。”
秦慕凡心头一惊。
大罗仙也可以说杀就杀?这法宝强的简直就像Bug……不对,若是它真有那么邪乎,那无极仙宗早就成为大千世界唯一的主宰了,怎么可能会任由另外两大仙宗与自己分割权柄,争夺资源?
所以,要么那三魂木牍在使用上有极大的限制,甚至代价致命;要么就是另外两仙宗也拥有同类等级的法宝,就像地球上的核威慑一样,谁都不敢用。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所谓的法宝就是个谎言。
“那个时候,我成仙不过三百年,便已经摸到了玄仙二阶的门槛,自信膨胀,仗着不会被看破的修为隐匿之法,就前往昆仑,改头换面,拜入了无极仙宗山门。”
“……”
秦慕凡有点无语。
原来洞玄年轻那会儿这么莽的啊!要是三魂木牍真的存在,那必然是无极仙宗的重中之重,他不光觊觎,还付诸行动,真的跑去偷了……
是该说勇敢?还是傻B呢?
“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师姐。她……是望舒的母亲。”
说到这里,洞玄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中,久久不语。
这可把秦慕凡给憋坏了,就像正追一本好书,突然发现作者在最关键的时刻进了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