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实在是饿狠了.......
也管不了那么多.......
虽然说他一个成年人做这种事情会招人笑,但.......
虽然他被咬得遍体鳞伤,但终究还是把钱抢到了,在胳膊上吊着两只小野兽的情况下狼吞虎咽地吃完馒头,他的神智才稍微恢复了一点,发现自己居然做出了这种抢劫小孩钱财的罪恶行径。身为行脚僧,他身无长物,唯一的本事就是武功比较好,他满怀愧疚地登门拜访了小孩的父亲——当时他的胳膊上依然吊着那两只小野兽——提出要教授小孩武功,这才让那两个小家伙松开了牙齿。
虽说是一男一女,但这女娃可不比男孩子差劲!
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教三个一样是教,他便去接来了家中的那个女孩,让她和这两个孩子一起学习武艺。
那女孩是葵花,那两个野兽一样的小家伙自然就是从小野性难驯的柳氏姐弟了。
老和尚拍拍自己的光头大笑道:“你们两个出来这么早干什么!我还没跟你们的镖师玩够呢!看看!他们现在都不跟我玩了不是!”
“师父!别这么为老不尊好不好!我们请镖师是来做事的!不是跟你玩的!”老和尚身后传来一声娇叱,在听到声音的同时,老和尚那高大的身体好象忽然就缩小了一圈。
“嘿嘿嘿嘿……小葵花儿……”
葵花看来刚从外面回来,浑身带着高涨的怒火看着老和尚:“一云游就是近十年,也不回家看一眼!爹娘可经常念叨着你呢!你倒好!也不回家去看看,一回来先跑我们这儿踢馆!”
“小葵花儿你听我说……”
葵花大步越过他往后面去了,老和尚唯唯诺诺地跟着,走过柳氏姐弟身边的时候,他对他们诡异地眨眨眼,柳白杨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葵花生气是生气,然而对着自己的亲叔叔也不会生气太久,很快便摆起了酒席,几个人边吃边聊。
柳白杨本来是不能喝酒的,因为几乎所有的药与毒都可与酒发生反应,比如那“七沉八反”的毒方,其中一个便是酒与生姜同食,食后七天必死。可是他不能露出破绽,尤其是在那个看起来很钝,但其实比柳白榆更精明百倍的师父面前。
他跟老和尚划拳,赢了喝,输了也喝,和他们一起大碗大碗地狂喝,喝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快忘记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可以喝酒了,他好象说了很多,又好象什么也没说。
他只记得,最后是柳白榆搀扶着他离席的,他的脑袋深埋在柳白榆的脖子里,从那里探出去看,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柳白榆把他带回了他的房间,将他轻柔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在他额角留下一吻之后,似乎要离开他去做什么,他不许,紧紧地扯住柳白榆的衣角,拉着她的手,柳白榆笑叹了一下,说声我又不会离开你……想了想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今晚的柳白杨异常地没有安全感,眼前的一切都是很模糊的,好象很快就会碎掉,找不到了。他用力抓着柳白榆的手,紧紧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白榆……白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也不知道自己在呼唤她的时候从口中涌出的红色液体,更不知道柳白榆在发现他的异状之时惊恐的大叫。
他好象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看不真切……
然后他便陷入了黑色的沉眠之中。
老和尚三指搭着柳白杨的腕脉,平时常没正经的脸上此时神色非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