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娘……一定会的。”不论家人怎么想,总而言之,他陈知新在乎!如果做个清官只会让最亲近的家人衣食无靠的话,那么……他宁可做一个搜刮民脂,盘剥民膏,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每天可以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能让夫人女眷们被珠宝首饰压倒,家中的狗也被大鱼大肉撑死的一代贪官!
熊熊大火在黑白分明的眼中燃烧着,就是在七岁的那个夜晚理,小小年纪的陈知新自己未来的人生,立下了牢不可摧的远大志向!
二十年后,常州府……
“唉呀呀~~州府大人呐,您就通融一下吧!我侄子的案子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没见李家来翻供,他们这群刁民是有意闹事,才会在您经过的时候把这些陈年旧案翻出来折腾的,纯粹是见不得我们朱家的殷实,嫉妒心起,想要藉机报复,整垮我们老朱家啊,青天大老爷,您明鉴啊!”晃勤着肥硕的脑袋,朱员外一边擦着额头冒出来的冷汗,一边心虚地追着年轻英俊的州府小心翼翼地颠倒黑白:“州府大人,您瞧您代天巡狩,长途跋涉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侄子和李家的纠葛县令又早就做出公断了,哪能麻烦您再操劳呢?说什么重申,哼!那李家人绝对没安好心,不过是看我们朱家人良善,打算借题发挥再骗一笔赔偿罢了!实在是卑鄙啊卑鄙!”
“哦?”话题涉及到钱,闻言,俊朗文秀的青年州府立时顿住了脚步,若有所指地信手捻了一枝垂柳,言外之意欲盖弥彰:“看来朱员外家境很丰厚嘛!那笔赔偿定不是个小数目吧?居然值得李家把入土为安的亲人都重新挖出来寻衅。”
“呃……哪里哪里,先祖积攒下的些许小钱罢了。”眼前一亮,自从家中出了侄子那个鱼肉乡里为害一方的败类,朱员外对打点官差、贿赂要员已经驾轻就熟了,年轻的州府稍作挑眉,他就能敏锐地捕捉到铜臭的味道。
哼哼,还以为这个年纪轻轻就做到州府的官少不经事,不好对付呢。却原来也是个贪财的主儿!要理,他们朱家没有;要钱,那就没啥大不了的了,不就是千八百两的嘛,他能用银子抹平吴县令,就不信抹不平这个嘴上没毛的小钦差——
“大人,要不您看干脆这样得了。我们朱家人厚道,不想把事情闹开,邻里邻居的磨不开颜面,那李家不遇贪图几两烧埋钱,我这里有五百两银子,劳烦大人辛苦,转交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眉开眼笑地吩咐一直紧随身后的家丁放下沉甸甸的楠木箱子,谄媚地瞥了一眼年轻的州府大人,朱员外痛快地一掀箱盖,露出放得整整齐齐的满箱白银锭子,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刹时间,光彩夺目得险些照花了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