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虽是民间俗语,但是也极为有理。欧阳谢怀动骨倒是不至于,但是伤了筋,不得以在这床上待了几日休养,虽然他不情愿,但是实在是被一众人逼得没办法了,他又讨厌满口的圣人之语,只好乖乖的。
好容易过了六日,一则他卧床似要浑身僵硬了,再则他最初到这的目的似乎都没完成,于是决定趁着这日头好的时候,赶紧的散散心,舒展舒展筋骨,再陪着心上人待上那么一两日,他也得离开前往下个目的地了。
这日,天蓝而风清,白云舒朗,日头却又不那么的毒辣,实在是个出游的好时机。
欧阳谢怀不顾一些人的劝阻,好不容易把自己从一堆被褥中挣脱出来,到了工地里拉了惊讶的林青墨就走。
说是踏青。
这许县小小地方哪里可以踏呢?不外乎是那做正在饱受摧残的洪泽山罢了。
他本来正高兴着两人独处,谁知一人实在不解风情,挂念着心中的那坨泥巴和那些个土木块砾,着实让作为一个大活人的欧阳谢怀又是气又是好笑。
他才拉了林青墨从这山上下来,就看到了一个人远远走来。
不过他想,也是有点进步。自从在这待了这几日,总算是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这中程度的拉拉扯扯,已经不会放在林青墨的心上,根本不会注意。你看,现在欧阳谢怀简直就是手牵着林青墨,不顾用拉着更好。不过是林青墨走前头,而欧阳谢怀在后头。因为在这泥地里跋涉,欧阳谢怀哪里有日日和这作伴的林青墨有经验,再加之归心似箭,这柔弱的小身板也变得敏捷了。
唉,若是能够没有人来碍眼,那就更好了。
欧阳谢怀叹了口气,看着远远走来的那个人,皱着眉头,一副不爽的样子。
“大人,林大人!”不远处传来少年清脆的呼唤声,林青墨和欧阳谢怀两人都掉过头看,一个身着蓝色粗布衣裳的少年也是小心翼翼的走来。
因为距离洪灾已经过去了也有好些日头,虽则前几日阴云连绵,但这几日的日头又是正好,所以地上一滩稀泥已经渐渐处于半干的状态,还带着干涸过后微微的龟裂,要是没人来往,那不多时便会恢复成坚硬的泥路,可这洪灾过后,如何能够不让人来?所以,这半干半湿的土地已是坑坑洼洼,看起来一团糟。而少年,就是这样来的。
林青墨一看就舒展开了原因为泥巴而微皱着的眉头。她认出来了,那个少年不正是第一天到得许县时遇到的那个少年么?
他即使是躺在床上,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闭塞样子。月如早已是被他打通,成了他的间谍。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气不过,就连月如都看出来他的用心了,这林青墨难道是个笨蛋?这样都看不出来。
所以啊,那日月如才会在他没有嘱咐之下,撒了个谎,说是厨娘伤了手,给欧阳谢怀找了一个借口,给林青墨一个机会。自那之后,两人更是互通有无,将这外界的情况告知在床上养病的欧阳谢怀。好让得陛下抱得美人归。
看到她,就想到月如说的。这些日子有个少年,就是林青墨在来的路上碰到的那个,隔三差五的来送些吃的,看着就像是心悦她家大人的,而且一众许县人都是虎视眈眈的,最好找个男子配了林大人,好让她留下来。
欧阳谢怀想来就是酸酸的,一群人围绕着林青墨,怎么不见她围绕着他转呢,而他却只能是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
这几日别的没有,脸熟倒是混上了。林青墨也知道对方是个心地善良,而且爽朗大方的少年,不似他往常认识的地痞无赖。
只见他拎着个简陋的食盒,终于来到她面前的时候,脑门上不可避免的多了几滴汗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