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光线照在钱多多融合着稚气和成熟的脸庞上,她在睡梦中更像个大孩子。
徐子逸撑起身子,悄然注视着。红润的嘴唇在睡梦中半张着,实在是说不出的可爱……呃……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钱多多在梦中咧开嘴嘿嘿的笑,然后一线银丝从嘴角处流下来。
这姑奶奶……居然做梦也会流口水!
徐子逸又好气又好笑,从外衫里摸出一帕方巾来,在她的嘴角处仔细抹拭干净。
手指刚碰到嘴角的时候,钱多多闭着眼睛忽然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正好面对面的窝在徐子逸怀里。
徐子逸心猛得一跳,拿着方巾的手顿住。
恬静秀美的容颜就在眼前,睡得毫无防备,让人移不动视线。
手指不自觉的在润泽的嘴唇上摩挲着,人也像着了魔似的慢慢俯下身体,一点一点的凑近……
嘴唇轻轻的触到同样湿热的嘴唇,乍触即分。徐子逸半撑着身体,神情复杂的望着沉睡中的钱多多,轻叹一声,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去。
后院有一口井。徐子逸提起一桶井水,劈头浇了下去。
正是寒暖交替的天气,夜里被冷风一吹,湿透的全身冻得直哆嗦,但心头翻腾的火热终於算是压下去了。
对着自己在井中的倒影苦笑几声,徐子逸按住伤口往回挪了几步,忽然顿住。向来懒散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无比,直视庭院深处。
零碎的树影下静静立着一个人。衣袂月白胜雪,神色冷漠如冰。
如此人物,除了月满阁的少主月无心,不作第二人想。
徐子逸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原来你也来了。林老爷子的面子当真大得很。”
月无心同样笑了笑,“林至肖的面子再大,却还奈何不了我。我来这里的目的你清楚的很。”
“笑话,你的目的为什么我会清楚?”徐子逸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没空听你卖关子。这院子不是我的,你爱站在这里吹冷风就请尽管站罢,恕我可不奉陪了。”嘴里说着,脚下就往屋子里走去。
月无心悄然立在原地,沉默着盯着徐子逸很久,轻声道,“这些天,你和那个钱多多相处似乎不错?”
徐子逸背对着他走得不紧不慢,微笑着回答,“能和心仪之人日夜相伴,甘甜如怡。”
“是么?”
望着徐子逸湿透的身影,月无心的眼瞳中渐渐浮起一丝讥诮之意。“小逸,每夜浇冷水的滋味不好受罢?”
清冷的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徐子逸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走着,脸上不知何时已没有任何笑容,冷冷道,“个中滋味如何,不劳尊驾费心。”
晨曦的光线照耀在纸窗上,徐子逸睡得正熟,只觉得身上忽然冻得厉害,迷迷糊糊的去抓被子,伸手却抓了个空。
多天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本能的一闪,闭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果不其然,下个瞬间只听哗啦水响,床上已经成了水淹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