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韶山压下心中纷乱的想法,笑着道:“大将军,崔大人,我先去忙了,失陪。”
“张大人客气了。”崔轶好脾气地回应道,陆藏锋则仍旧冷着脸,手背在身后,完全不给张韶山一点回应。
张韶山险些心塞,他跟陆藏锋说了半天话,陆藏锋一直就是这样,不接话就算了,连一点回应都没有。跟陆藏锋说话,他真还不如跟一截木桩子说话。
张韶山心里憋屈,偏生陆藏锋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不把他当回事,他就是有气也撒不出来,不然就显得自己无礼了。人家不搭理你,你舔着脸上前,受到冷落,那能怪谁?
张韶山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心理素质,差了一点。”崔轶与陆藏锋并排而站,他的身高与陆藏锋相仿,身形偏瘦,同样是面白儒雅的文官,可崔轶站在陆藏锋身侧,却没有被陆藏锋的光芒压制,也没有被陆藏锋衬得暗淡无光,反倒是与陆藏锋平分秋色。
二人一文一武,一个冷硬一个温和;一个强势冷傲,一个傲骨铮铮,各具风采,相得益彰。两人好似占尽了天地间所有风华,光是站在一起,便诠释了什么是清贵优雅的文臣,什么是铁血沙场的武将。文武相济,不外如是。
远远的,有人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来的酸。在这两人的衬托下,他们都成了路边的杂草,一点也不起眼。为了不被这两人的“光芒”所伤,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默契地朝一旁走,离这两人更远了。
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没人靠近。
陆藏锋与崔轶却似无所察觉,两人寻了一个空位坐下。
两人一坐下,离他们近的几个官员,就纷纷找理由离开,把地方给空了出来。
“我去张家走了一圈,事儿挺多的。薛家出事,怕是与张家脱不了干系。”崔轶提起茶壶,给陆藏锋倒了一杯水,低声说道。
“嗯。”陆藏锋应了一声,没有喝茶,也没有接话,显然对这事不感兴趣。
崔轶笑了一声,又道:“月娘子在福寿院受了委屈,你知道吗?”
“呃?”陆藏锋淡然的眸子,瞬间变得凌厉。
“薛家的事?”崔轶无视陆藏锋的威压,笑眯眯地道。
陆藏锋不假思索:“枢密院会配合你。”死狐狸!
“崔某以茶代酒,多谢大将军了。”崔轶举起茶杯,朝陆藏锋晃了晃,笑得如沐春风,显然心情极好。
陆藏锋没有回应,他等崔轶喝完那杯茶,才冷冰冰地开口,“说。”
不远处,打量着两人的文官们,见陆藏锋同样不给崔轶面子,一个个都感觉心里平衡了。
陆大将军这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看不起所有的人。
没看到,他对崔家大公子,也是这般冷淡吗?
“也没什么,就是张家那群女人嫌得无聊,拿月娘子那个姐姐当猫狗逗着玩,给了月娘子一个下马威,敲打敲打月娘子罢了。”崔轶并不爱理会后院的琐事。
在他眼中,后院这些女人的纷争都是小道。闹来闹去,也就那么回事。而月宁安的眼光与格局,早就跳出了后院。所以那些手段,在月宁安身上,起不了作用。张家那群女人,也只能在言语上羞辱月宁安一二。委屈肯定是要受的,但依崔轶对月宁安的了解,月宁安内心强大,这点小手段用处不大。是以,他并没有太当回事。
然而,陆藏锋瞬间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