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朗心中一动，刚才还一腔怒火，好像听到这眼泪，就感觉要被浇灭似的。但是他没有抬脚，哭就哭，正好让她好好想想，清醒一下。

“小姐哭着不去京城了，现在要去绮院。”

凤朗皱眉，他知道小丫头说风就是雨的性格，若是她真的不去京城，那柳皓肯定不会去西南，现在两人正是因为这事吵架，若是柳皓现在告诉了她他的心思，凤朗刚才的愤怒变成了担忧，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只有两年，但是柳皓有三年，而且这三年也是费尽心思，凤朗没有自信，没有自信在柳十一知道柳皓的心思后还喜欢自己。他比谁都清楚，柳十一对他的喜爱多的是来自于自己的陪伴和宠爱，但是如今有人宠着她，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与她并不合适。

护院和小姐的故事他外祖父和外祖母就是一个例子，那个时候江应月才定过亲，那些往事整个典州无人不知道。

“她还说什么？”

“说..说不要再做世子的妹妹了。”

凤朗袖子一拂，冰窖里除了那五座冰雕，其他的冰碎成了一片。

不要做，好得很，这就是他一直捧在手心的人。他转身踏步回西苑，他倒要看看这丫头到底还要作什么妖。

凤林看见凤朗满身怒气，本想劝阻，最后还是退了下去，主子的事自己没有资格管，而且凤林清楚，再大的怒火，只要看到小姐委屈可怜的模样，世子最后都会败。

西苑

凤朗踏了进来，看见满地的衣物，这些不是她自己打包的吗？再看趴在软榻上抽噎的妹妹，现在那些愤怒、那些担忧，都变成了心疼，叹了口气。

绕过衣物，走到她身边，口气僵硬：“什么时候学会乱扔东西了？”

柳十一抬头，满脸泪痕：“要你管。”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走啊。

凤朗看着已经哭成大花脸的妹妹，庆幸自己回来了，否则这丫头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模样。

“气性这么大？”凤朗刚才还要吃人的样子，但是现在他只想哄着让她不要哭了。

“你走开，不要碰我。”柳十一吼道，屋顶的夕颜暗自捏把汗，小姐什么时候在世子面前如此硬气了？

“好了，不哭了，再哭今晚吃饭大伙儿都觉得我欺负你。”

“你本来就欺负我。”

凤朗无奈，坐在柳十一身边，准备抱起小人，结果柳十一直接躲开凤朗扑空。叹了口气：“你这样，我们很难交流。”他已经在克制了，为什么这丫头还如此，当真是年龄太小，没办法沟通还是怎么？

柳十一坐在一边说道：“我不想和你交流，京城我不去了，我就在典州。”

“生气归生气，扯那些不相干的做什么？”凤朗脾气也上来了，到底是谁的错，一个不满意就不去京城了，若是在京城是不是一个不满意就要回典州，这脾气到底是谁惯出来的，那个柳皓吗？这种时候，凤朗怎么也想不到，这完全是他给惯出来的。

柳十一见凤朗眉头有些紧锁，她知道他生气了，刚才不是已经发过脾气了吗，现在是觉得还不够吗？柳十一现在豁出去了，根本就不讲理，是不是只有你才有脾气。

“什么是相干的？你和我就相干？”

凤朗阴沉着脸：“我和你不相干，谁和你相干，你倒是和我说说？那个柳皓吗？”

柳十一想到那只被摔断翅膀的小鸟，她不是没心的人，柳皓对她的好她怎么会感受不到，哭道：“这几年你根本就不管我，你可知我一人是怎么过的？”

“一个下人，值得你这样闹？”凤朗发火了，彻底发火了。

“他不是下人，他和朝颜夕颜一样，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一直陪着我的人。”柳十一吼回去，大哭。房顶上的夕颜心一咯噔，小姐刚才说她是小姐的亲人。

凤朗低头说道：“那我是什么？”

“你说你是什么，你把我丢在柳家，你管过我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你一回来就只凶我，对我发脾气，你让我做你妹妹，我乖乖做你妹妹，你让我做柳家小姐，我乖乖做柳家小姐，你说要去北亭让我等你，我乖乖等你，你说让我去京城，我乖乖跟你去…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你从来都没问我愿不愿意。”柳十一小手横着一抹眼泪，哭道，她委屈，等的这些年虽然无怨无悔，可是凤朗这样对她，她真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