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天那个跟自己打架的家伙就屁颠屁颠地过来跟自己道了歉,甚至连自己的回话都不敢听,一溜烟就跑了。
路半夏不知道路一秋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老姐永远有办法。他甚至没有办法想象老姐吃瘪的样子,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只有路一秋已经做到的事和还没有去做的事,就算有一天路一秋突然跟自己说她成了世界首富,路半夏大概也只会惊讶一下下。
他心里的老姐,就是超人,超人就该是无所不能的。
“看什么,饭也不吃了?”路一秋一瞪眼。
路半夏没有回话,而是抬手,拥抱了自己的姐姐。
路一秋先是一愣,接着侧过脸,看着自己老弟已经结实不少的后背,眼神柔和了几分,像是糖衣化开后里面包裹着的薄荷叶。
个头确实高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
记忆里那个经常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哭鼻子的小屁孩,还是长大了。
几秒钟后,她推开了路半夏,脸上依旧写满了嫌弃:“恶心不恶心,失恋就失恋,多大人了都,别指望我能给你顺顺毛啊,请你吃顿饭差不多得了。”
“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事。”路半夏笑了笑,“谢了老姐。不用担心。”
“别给我整这肉麻的。”路一秋挑眉,“再给你一次机会啊,吃不吃?”
“真不用了。”
路半夏现在没心情出去吃饭,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老姐的好意。
“OK。”路一秋点点头,也没有继续纠缠,她做事一向如此干脆利落,“看样子病也好些了?”
“没事了。”
“好,照顾好自己,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是在医院。”
路一秋抬手揉乱路半夏的头发,又用指头戳着路半夏的脸颊,强行给他摆了张笑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挥了挥手,潇洒离开。
路半夏一直目送老姐走出小区,这才重新上楼。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他心里还是有些期待,会有个熟悉的姑娘坐在沙发上或者餐桌前,笑眯眯地问自己“晚饭吃什么”。
可是房间里很暗,没有开灯,也没有那个姑娘。
“……”
路半夏脱下鞋,光着脚,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进了韩笙的屋子。
房间的摆设和自己走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熟悉的书桌,熟悉的衣柜,甚至还有熟悉的淡淡的香味,仿佛一切都和往常一模一样。
可现在路半夏宁愿这间屋子被随便什么东西给炸烂,越烂越好,只要让自己能忘了韩笙不在的事实。
什么叫触景生情,什么叫她妈的触景生情啊?
路半夏现在觉得归有光大概是哭着写完项脊轩志的,他如果看到那颗枇杷树,大概率能哭到孟姜女都自愧弗如。
就在他的情绪已经酝酿到位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施法。
“路先生您好,您点的外卖已送达,请开门取餐。”
花妙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