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现在的自己仍然在被两条时间线纠缠,必须尽可能避免想起不属于这个时间线掌握的信息!
不能联想,不能联想,不能联想!
安森用力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忘记那些印象过度深刻的画面,将注意力转移到眼下。
没错,虽然对方的气息很…奇怪,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仍然只是个普通血法师的事实,想要赢并不困难。
倒是他脖子上的铁环…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教会用来限制施法者的道具,照理说不是应该只有负责监视他的人才能拿下来吗?
还是说这位菲勒斯爵士很特别,所以教廷和裁决骑士团给了他特权,那又为什么要戴上?
为了掩饰气息?一个普通的血法师担心被别人发现,所以还是……
等等,不能联想!
“嗯,您看起来好像十分的不敢相信啊…真是难得。”
望着神色剧变的安森,菲勒斯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卢恩真的很信任您,连这种情报都愿意分享…怪不得您会不愿意背叛她。”
“不过这种事情对教廷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别以为神圣的教廷真的会傲慢到对敌人都不屑的地步,我们对三旧神,亵渎法师,进化途径乃至使徒的了解,并不比你们这些所谓‘掌握真相’的人要少。”
“倒不如说正因为是敌人,彼此之间才会变得越来越相似,直至难分彼此……嗯,这好像涉及到一点点哲学层面的问题了。”
说话的同时,菲勒斯右手突然攥紧。
“噗!噗!噗!”
数十道血肉触手撕开地面,像是疯长的藤蔓般将安森团团包围,向着那瘦弱无比的身影扑去。
依然在拼命摆脱某些信息的安森什么也没有做,静静地站在原地。
砰——
触手在空中爆裂成漫天血浆,洒落的瞬间甚至没有一滴落在安森的身上。
笑意不减的菲勒斯不以为意,缓缓前伸的右手逐渐枯藁,然后肿胀,发紫,长出足足覆盖了整个手背的脓包,黄绿色的脓液掺杂着血丝不断发涨,直至有酒杯大小。
没有丝毫犹豫,菲勒斯拧断了自己的右手,喷涌不止的血水浇灌着开始腐烂的手掌,空气中开始弥漫与脓液相近颜色的雾气,每一缕气息中都彷佛在疯狂低语着足以令人疯狂的声音,哪怕只吸入一口也能令正常人头痛欲裂,魂不守舍。
下一秒,空气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轰——!
!
”
刺眼夺目的火光忽闪而灭,没有任何的征兆,菲勒斯也没能注意到它是何时结束的,只知道自己右臂的断口还在流血,空气中的毒雾已经没有了踪影。
而这时候,安森终于动了。
刺骨的冰冷中,菲勒斯几乎来不及反应,一柄刺刀就已经捅穿了自己的眉心;再反应过来时,安森·巴赫已经闪现到自己的面前,右手的审判官左轮紧贴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哈,又是弗朗西斯科的加速?”
菲勒斯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大脑被刺刀贯穿的缘故,此刻他的双眼无法聚焦,歪着的嘴巴不停的流出口水:“看来还没有吸取教训啊,现在的您……”
“砰——!
!
”
六连的铅弹直接炸碎了菲勒斯的胸口,心脏,肋骨,肺叶,嵴椎…半个身体几乎都在靠腋下的最后一点点皮肤黏连。
虽然看上去真的只是威力大而已,但审判官的武器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施法者,更准确的说就是血法师而设计的——也只有这些生命力强到离谱的家伙,会需要一发子弹就能打爆脑袋的左轮枪。
即便如此,菲勒斯依旧不以为意:“……是不可能杀死我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突然脸色骤变。
被贯穿的脑袋,被炸成灰尽的胸膛…没有恢复。
感受到周围冰冷的空气,已经开始思维错乱的菲勒斯恍然大悟:“你、你该不……”
话在一般就戛然而止,失去了肺叶的他脸颊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像是个随时会腐烂的臭肉。
“我扭曲了周围的法则,在这里,受到的伤无法复原。”安森澹澹开口道:“没错,这个环境对我也稍微有点儿危险,毕竟刚才清除你留下的触手和毒雾如果不干净的话,想要完全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
“但没关系,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即便生命力再怎么顽强,伤口无法恢复的你没有了这么多内脏器官,脑袋上还插着把刺刀,怎么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当然,你也可以破解我的法则,找到漏洞然后反制…说实话,如果你真的能办到,我倒是很期待,很愿意见识一下呢。”
刺骨的寒意中,飘荡着安森嘲弄的话语。
对方的存在的确很特殊,如果机会合适的话应该尽量留下来多搜集些情报的但不是今天…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还有什么没拿出来的要命底牌。
嗯,这种家伙还是尽快干掉,挫骨扬灰比较好。
打定主意的安森微微颔首,可就在他捏起响指准备一把火烧了菲勒斯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什么。
那是一轮月亮,一轮无比美好的满月。
散发着妖异的紫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