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顿时长舒口气,可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对方再次提起了那个他最不想被提起的事:“但这些人里面有教会的通缉犯,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镇长大人!”
一瞬间,狂猎骑士就又感觉到了王家侍卫们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
“哦,关于这件事,我确实有所耳闻。”税吏的语气和声调都让德雷克感觉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那件事好像只是个误会,有个涉嫌旧神派的杀人犯被教会盯上了,恰好长相与那位德雷克先生有些相似,结果就被以为两人是同一个人。”
“啊,是这么回事吗?”
“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上周不是正好去克洛维城办事么,碰巧就听求真修会的审判官提起了这件事情。”税吏继续解释道:“新的通缉令下周就发出来,那位德雷克先生大概是碰巧拿到了那张旧的,把许可证错拿成了通缉令。”
“原来是这样?”
“没错。”
税吏点点头:“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也是为了解除大家的误会,镇长大人请德雷克先生去剧院参加他特地准备的宴会;接下来就由我护送诸位离开秋穗镇。”
说话的同时他还径直走向马车,朝着狂猎骑士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德雷克再次瞪大眼睛——这、这不是若瑟夫吗?!
他怎么会在这儿,还和秋穗镇的民兵混的这么熟悉?!
狂猎骑士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三人当初靠着这位法比安的叔叔,和教廷勾勾搭搭的无信骑士团叛徒上了圣战军团的船,本来还打算从他身上挖出教廷内部的人脉和情报来着,结果刚下船这家伙就人间蒸发…怎么跑到秋穗镇来了?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些人在这里的?
满脑雾水的德雷克强忍着好奇的冲动,对方那张堆满笑容的脸颊在他看来是如此的可恶——这家伙是来截胡的!
可问题是自己偏偏没办法拒绝,否则这混蛋要是话锋一转,说眼花了自己就是通缉犯可怎么办?但要是答应了他,克洛维王太后外加小国王可就要落到若瑟夫的手上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旁始终沉默的王家侍卫突然迈步上前,挡在了若瑟夫前面。
满脸假笑的若瑟夫显然清楚对方的身份,赶忙客气的后退半步:“这位是……”
“抱歉,但德雷克先生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离开。”王家侍卫冷冷道:
“克来门斯大人专门委任德雷克先生担任商队的总负责人,在克来门斯大人回来之前,德雷克先生都是我们唯一管事的负责人;他如果不在了,这个商队也只能留在秋穗镇。”
“届时克来门斯工厂与贵镇长洽谈的生意怕是也要告吹;不仅如此,我们可能还要从贵方那里拿回投资的前期款项。”
“这……”若瑟夫表情像是有些懵了:“你、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把事情闹大吗?”
“我们是小本经营的生意人,我们当然怕。”
王家侍卫面无表情:“但如果注定要赔,那就不如让想要我们倒霉人也血本无归。”
说完,他还回头瞥了眼德雷克,然后重新退到旁边不再言语。
这…难道是王太后的意思?搞不清楚情况的狂猎骑士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壮着胆子冲着若瑟夫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若瑟夫整个人直接怔在原地:这帮无信骑士团的余孽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让那位王太后这么相信他们?
但对方已经表态了,自己这边怎么也不能没有动作,否则怕不是当场就被拆穿…于是若瑟夫轻轻咳嗽一声,看向身后举着油灯的民兵:“那个,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对方正背对着自己和某个教士打扮的家伙聊天,还一副无比严肃的模样。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那个穿着教士长袍的家伙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穿过民兵们的队列朝马车走过来:
“现在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克洛维大教堂的特派使者,恰好与本地的民兵指挥官有些交情,听说这边有教会的通缉犯才过来看看。”
“嗯,不过就目前来看的情况,似乎好像是弄错了,是吧两位?”一边说,他还一边露出了无比虔诚的微笑。
这一刻,德雷克与若瑟夫的表情出奇的相似,尴尬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睛凸出的快要掉下来:卡林·雅克,怎么是你这个混蛋?!
但见习教士兼真理会资深成员显然不打算和这两人多废话,煞有其事的认真思考了下之后,给出了他的提议:“既然双方争执不下,那依我不如这样;请德雷克先生去剧场与尹恩·克来门斯大人汇合,再麻烦若瑟夫阁下将事情原委汇报给镇长大人。”
“至于其他人,就先与我前往本地的教堂稍作等候,无论是怎么回事,都等明天早上再见分晓,如何?”
不行,绝对不行!
两人的内心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喊:等到明天早上,这份抓住王太后和国王的功劳岂不是就要被对方直接截胡了!
关于真理会的消息网和各种渠道有多广,两人都是一清二楚的;这混蛋明显就是打算拖延时间;真要像他说的那样,怕不是南部军团连夜从克洛维城杀过来,把秋穗镇围个水泄不通,到时候谁也跑不掉!
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平静如水的卡林·雅克心底慌得不行…该死,是谁说王太后身边已经没有武装了,这不是还有十几个王家侍卫吗?他们要是强行闯关,我拦还是不拦,我还不想死啊。
…………………………
克洛维城,弗朗茨邸。
路德维希·弗朗茨将酒杯放在餐桌上,杯子里倒映着他诧异的目光:
“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安妮·赫瑞德…她居然还没有从秋穗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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