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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的祷告室内,安森死死盯着被正对面被破坏的原初之环雕像。
首先现在可以基本断定,眼前的雕像和贝克一家有着极大的关联,被毁的其中一环很可能就代表三人中的某个很可能已经出现意外,打破了原本的平衡,才导致卡米尔夫人变得不正常,露出了破绽。
假设三人分别代表“理智”,“勇敢”,“谨慎”三种情绪——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冷漠”,“易怒”,“怯懦”——现在理智消失,平衡被打破导致情绪崩溃。
至于露露…她应该不属于这个平衡,从昨夜贝克一家“集体出动”,也要阻止自己进入三楼房间来看,恐怕她才是真正控制整个村落的施法者!
之所以要阻止自己,极有可能整个“贝克一家”都是建立在她的魔法之上,乃至整个村落都是被她操纵的傀儡…这可能顺便解释殖民者与土著相亲相爱,不分你我他的缘由。
一旦自己冲进三楼的卧室,愤怒的露露·贝克小姐很可能会解除幻象,一家人当场消失。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费尔会突然间恍然大悟,继而满脸惊恐的原因——他应该也猜到了相似的答案,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
不过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问题,比如自己根本无法从那位“露露小姐”身上觉察到任何魔法反应,以及她布置的这番幻象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那一夜的情况举例,实力强劲到可以瞬间抹掉从天而降的火球…这种实力的施法者完全超出了安森的认知,只有传说中的“使徒”能够相比拟,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那么她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必须这么做!
并非刻意的伪装,而是迫不得已将力量以这种形式拆散分出去,维持着整个“贝克领”的幻象。
但这也有一个问题:身为奥古斯都之血,莉莎天然的可以反制大部分魔法;对方甚至不愿意让弱小的自己和费尔靠近,却允许莉莎进入她的房间。
明明莉莎更有可能拆穿她的伪装——虽然女孩儿最后什么也没发现,但又何必要冒这种风险?
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了,而想要弄清答案甚至摧毁整个聚落,方法只有一个:继续打破已经岌岌可危的平衡。
要在不引起对方怀疑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干掉剩下两人中的一个。
安森原本的目标是卡米尔夫人,犹豫再三后他觉得觉得还是保留这个“软柿子”可能更合适;毕竟自己并不清楚一旦平衡被打破,会有什么后果。
他掏出怀中的审判官怀表,惊喜的发现原本乱转的表盘竟然竟然已经恢复了。
也就是说,随着“平衡”被打破,整个聚落的各种限制和隐匿的力量也会逐步消失,最后彻底暴露在外…安森看了眼表盘,上面显示是两点三十分。
推算下最多再有三个小时,自己早晨喝的那杯茶汤效果就会发作,时间不多了…安森看了看周围,昏暗的祷告室几乎完全被诡异的气氛所笼罩。
原本最佳地点应该是被费尔·克雷西用血脉之力彻底封闭的客房,但现在那混蛋已经是个定时炸弹,而且莉莎还在那里,只能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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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面带杀意的诺拉出现在公馆底层,冰冷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大厅内扫视一周。
他刻意放轻脚步,缓缓走进了声音传来的餐厅;正趴在餐桌上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变变幻各种表情,时哭时笑的卡米尔夫人忽然一震,像是时间停止般僵在原地。
下一秒,贵妇人缓缓回首,露出了满是泪痕的惊恐面容,和两只同样已经满是血红的眼睛:
“诺拉…我勇敢的诺拉……诺拉…为什么…为活下来是你而不是他…哦不…我可怜的诺拉…我…我…我……”
望着完全语无伦次的卡米尔夫人,诺拉愤怒的瞳孔中似乎也被染上了一丝恐惧。
他不在停留,仿佛凶兽在探索猎物般的目光扫向门外,迅猛的步伐只在原地留下些许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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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在整个公馆内回荡,隐约间还能听到卡米尔夫人哽咽的呼唤。
祷告室内的安森却分不出半点心思,全神贯注的在房间内布置各种陷阱。
假如不能在第一时间干掉对方,之后引爆的连锁反应根本不会留给自己三人丝毫余地——哪怕到现在,他也没有能打赢三人中的任何一个,甚至没有能活着从这里离开的把握。
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看了。
委托卡林·雅克那个违禁品贩子弄来的三件魔法道具,这次自己带来了两件;不出意外,这就是翻盘的全部希望。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长舒口气的安森站起身,从后腰掏出“匕首”,娴熟的上好弹药。
“咔嚓!”
随着弹仓清脆的闭合声,面无表情的安森转身面对大门。
……………
“嗯?”
站在楼梯过道上,面带杀意的诺拉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错愕的看向空荡荡的三楼楼梯——没有任何人来过的迹象。
就在他误以为自己判断失误,准备前往客房探探究竟的刹那,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毫无征兆的枪响在耳畔炸裂,瞬间贯穿了整个公馆。
诺拉先是被声响怔住,紧接着果断冲下楼梯,奔向底层的祷告室。
而当他撞开房门的瞬间,再次愣在了原地。
暗红色的血浆顺着精致的地毯,流淌到了他的脚边,散发着呛人火药味的硝烟充斥着整个房间,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原初之环的雕像旁,似乎正望着自己。
当硝烟散去,诺拉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身影:
“路德维希阁下?!”
脱口而出的诺拉瞪大眼睛,只见路德维希·弗朗茨(安森·巴赫)坐倒在雕像前,右手紧握着枪口还在飘散着硝烟的左轮枪,暗红色的血水顺着被贯穿的胸口和嘴角不断向外溢出,一双晦暗的眼珠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祈求宽恕的卑微,仿佛是带着满满的遗憾和说不出的痛苦,在虔诚信仰的真神面前……
结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