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御医纷纷上来,一个接一个地给摄政王把了脉,然后聚集在一起商议起来,最终都是神色凝重的样子。
摄政王躺在榻上,神色怏怏:“你们老实说,本王是不是染上了疫病?”
林鸣之朝御医使了个眼色。御医马上了然地,于是只是说:“殿下只是一般风寒,我等正在为您治疗。”
“风寒?这六月天,还能染上风寒么?你们以为本王是傻子么?咳咳咳……”齐琅怒道。
“殿下,您不能动怒,会加重病情。”林鸣之担忧地说。
齐琅又瞪了一眼林鸣之:“林大人,你给本王说说看,本王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林鸣之眨眨眼:“风寒啊。下官又不懂医术,怎么知道呢?当然是听从御医的诊断。”
“御医的判断?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厉害的判断。”齐琅盯着底下的御医,“咳咳……你,抬头。”
御医有些紧张:“殿下……有何疑问么?”
齐琅紧紧地盯着他:“确实有一两点疑问。几日前,我不是与你们商议了五日之期么?今日,就是五日了。怎么,几位对疫病有诊断了么?该如何医治?”
“这……殿下……恕臣无能,这疫病太厉害,我等无力回天啊……”御医小心翼翼地看着齐琅,心里却在想,这人已经命不久矣,也不必再听他的话了。
待他如意料之中地逝世,他们还不是想回京城就回京城?
“呵呵。”齐琅却意外地没有说什么,只是指着外面到,“你们都出去吧,让本王一个人休息。”
“如何?摄政王究竟怎么样?”林鸣之明知故问道。
“大人,我们还是出去之后……再说吧。”御医瞄了一眼塌上的摄政王,和林鸣之说道。
林鸣之了然地点点头,和他们一起回到大厅,给各位分别倒了茶:“辛苦各位了。请用水。”
御医们争论一番后,也正是渴了,纷纷拿起茶水一饮而尽:“真是有劳大人了。只是,殿下的病……怕是凶多吉少。”
林鸣之皱眉道:“依几位大人的看法,莫非殿下真是得了那疫病么?”
御医对视一眼,道:“我等的想法,都是如此。此病至今尚未找出可行的疗法,殿下怕是凶多吉少……”
林鸣之一拍桌子,大声道:“怎么说话呢?你这是在诅咒摄政王殿下么?”
“大人,我只是实话实说,大人还是尽早做好准备吧……唉……既然摄政王都倒下了,林大人,要不我们……我们还是尽早回京吧,否则你我也是凶多吉少啊……”御医看了一眼屋内,战战兢兢地道。
“殿下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就这个样子,是不想救人了么?想回京?”林鸣之道,“你们还不快去想办法医治殿下!”
“……是。”御医一边退下,一边还摇了摇头。
尔大人从外面走进来:“林大人,我看御医的表情,殿下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御医们认为,他染上了疫病,凶多吉少。”林鸣之冷静地道,言语之间毫无对疫病的恐惧。
“这,这……”尔大人有些慌张,“林大人,你们来得日子短,不知道这病的可怕之处啊!这,这……殿下怕是……”
“别担心。殿下没事的。”林鸣之冲他眨眨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尔大人在原地愣了愣:“怎么会没事?林大人,您别走,您先解释清楚啊……”
***
御医们表示,还是摄政王的命最重要,一个一个都自告奋勇地过来,要求照顾摄政王。
林鸣之当然是答应了。
然而这些御医看了半天,试了各种方法,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巡视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尔大人。这一整天,林鸣之都守在旁边,目睹着御医一个接一个地上来,又给他们端茶送水:“辛苦了。”
末了,还诚挚地道:“大人们,明日记得也得来看看摄政王的情况啊。”
御医们当然是高兴地答应了,一群人照顾一个人,和一个人照顾一群人,傻子都知道要怎么选。至于那些病了的百姓?谁会在乎?
第二天,林鸣之早早地就到了摄政王的房间。只是,一个御医也没有来。
他们派来一个小厮,小厮全身蒙着纱,似乎刚从可怕的地方过来:“林大人……御医……似乎全都染了病,正咳嗽不已……仍在榻上……打发小的过来告诉大人……”
“什么,你说所有御医都染了病?怎么会这样呢?”林鸣之惊讶地道。
小厮犹豫道:“小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只知道今日晨起,就有几位大人推说身子不爽,他们互相查看了一下,竟然发现都有染病的症状……”
林鸣之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转过头来冲床上的齐琅眨眨眼:“殿下,这下可严重了!我去看看御医情况如何!”
***
时间回到那天晚上。
夜莺离去之后,林鸣之散着步,和尔大人聊了几句之后便分道扬镳。最终,他来到了齐琅的房间外:“殿下,深夜叨扰,我有要事相商。”
“何事?”里面的人冷淡地回应。
林鸣之大声喊道:“关于疫情,下官有一些疑问想与殿下讨论一二!不知殿下可否允许我进去!”
“进来吧。”
齐琅并没有睡。他还坐在案前,翻看着黎县近日的记录,虽然不是医者,但他也想至少找出点什么有用的内容。
林鸣之在旁边看了一会,没有说话。
终于,齐琅皱着眉转过来:“林鸣之,不是你要找我么?这么进来了以后不说话?没有事的话,还是请你离开吧,天色已晚。”
“不,我看殿下正忙,不好意思打断您。”林鸣之一边说,一边在齐琅的手上写字:有杀手。
齐琅皱着眉,点点头,又冲着外面说:“我不忙。你要和我讨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