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二女,其实也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传话筒,可就在二女准备要开门出去的时候,二狗突然又对二女说:“如果需要去医院的话,那你带上他们去就可以了,我的裤兜里还有点钱,你都拿去吧,反正我的钱你也都拿走了。”
二狗的这话二女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应,并没有去二狗的裤兜里拿钱的二女,便是继续的想向门外走去,可是二女刚刚的跨出门外,二狗便又接着说:“对了,他们要是需要去医院的话,你把你自己的事情也顺便解决了吧。”
“解决什么事?”
“你喝那么多的酒,那孩子生出来还不傻了吗?你把你那孩子处理了吧,就跟他们说是我二狗的孩子,真他么的倒霉。”
跟二女说完这句话后,二狗就一骨碌身子的给了二女一个脊背,这时候的二女,也只有默许的资格。
心事重重的二女在路过准公婆的窗户口的时候,已经是听到了二狗的老妈咿咿呀呀的病痛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的二女,便是加快脚步的走进了公婆的窑洞。
“叔叔,阿姨怎么啦,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哎,我也不知道,这不一早起来她就说浑身的难受,那会儿还翻白眼儿呢,看来是病的不轻,这次估计是扛不过去了。”
一边回应着二女的问题,二狗的老爸还一边瞅着门外,看到这样的二狗老爸,二女便皱了一下眉头的说:“二狗的酒还没有醒,我先带你们去医院看看吧,叔叔你先叫几个摩的去吧。”
“上医院?家里没钱。”
“没事,叔叔你还是先喊几个摩托车去吧,钱的事我...我有。”
听二女说有钱,二狗的老爸不吭气了。
按说像这种家里人突然不舒服的事情,应该是及早的上医院才是,即便是不想上医院,也应该是十分的着急才对,可是突然不再说话了的二狗他爸,竟然是一个人抽起了烟卷儿,二狗老爸这样的举动,让二女有点想不通。
就在二女想着要先扶二狗她妈坐起来的时候,二狗她妈又是哼哼呀呀的说:“不要了,不要上医院了,家里没有那些闲钱,我...这次我估计是扛...扛不住啦,你...你们把二凤叫回来让...让我见一见她吧。”
二狗老妈的话倒是合情合理,毕竟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可是从回到二狗家到今天,二女一直都觉得二狗老妈的身体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呢,这时候的二女,心里不知为何还是七上八下的。
不管怎么样,二狗的老妈都说出了这种生离死别的话来,此时的二女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做这样的主,定了一下神的二女,便是跟二狗爸妈打了一个招呼以后,就又跑回到了他们自己的窑洞。
刚刚跑进自己窑洞的二女,首先便闻到了一股呛鼻子的香烟味儿,在工地上很少见二狗抽烟的二女,这几天却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二狗。
“二狗,快起来吧,你妈她不行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别听他们胡说,不可能的,昨天还好好的。”
“这种事情他们怎么会开玩笑?你妈都要咱们把二凤叫回来见最后一面呢,这种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虽然此时还在抽着烟的二狗,并不相信二女说的话,可是看见二女那急急慌慌的样子,二狗那窝在被窝里的身子,还是不由得翻动了几下。
其实每个人和父母的感情都是很奇怪的,即便是平时觉得和父母有天大的仇恨,可真到了生死离别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十分难受的。
何况二狗和他的父母之间,也只是暂时产生的矛盾而已,况且这个矛盾的本质,还是和二狗没有直接关联的。
充其量也是因为二狗父母对二狗更偏心一点罢了,至于二凤最后受到的伤害,只能说明二狗的父母很软弱罢了,最可恨的人并不是二狗的父母,而是那个土皇帝村长。
“咚咚咚...”
“你们还管不管你妈啦,你妈说啦,你妈要在死之前见一见二凤,你们还是给你妈想想办法吧。”
就在二狗和二女都不说话的僵持着的时候,他们窑洞的窗户框子再一次的被二狗的父亲敲了起来,二狗父亲敲着窗户的声音,不仅扣动了他们的耳膜,同样也刺痛的二狗的心窝子。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昨天还好好的,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起床洗把脸就过去。”
被二狗老爸的敲窗户声催促过的二狗,实在是忍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因为二凤的遭遇和过往,二狗的心里特别埋怨他爸妈的懦弱和无能,可是此时的二狗,却更受不了这种来自血脉亲情的击打。
一骨碌子从被窝里钻出来的二狗,一边很不耐烦的回应着老爸的话,一边无神的呆在炕上发着愣怔。
这样的二狗,并没有如他所说去洗一把脸。
这时候的二女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的二女,只是把二狗的鞋提起来后,便站在炕沿边儿前瞅着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