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惟良狗急跳墙,开溜之前,放了一记冷箭,直指狄光嗣,李弘欲救,箭矢却正中武怀运。
罪不可思议的是,武怀运竟然早就知晓狄光嗣并非太子,且早就认出了李弘是谁。
几点一综合,就更加诡异无比了!
武怀运才说了几句话,面部就爬满了汗珠,双唇也开始渐渐发紫,狄光嗣反而有点不忍心。
“恕我冒昧,武县尉以何认出太子身份?”
“太子殿下面容与二妹颇为相似,故而有所怀疑。加之你与太子同龄,又关系匪浅。行此李代桃僵,偷天换日之举,岂不在情理之中?咳——咳——咳——”
武怀运咳了几声,又转向李弘,说:“武怀运罪不容赦,虽死不冤。请殿下与皇后殿下念及同宗血脉,勿要赶尽杀绝!”
武怀运突然停下,平复了气息,又接着说。
“老大,哦,武惟良,他只是被人唆使利用的工具,文水乱局实乃有心人故意为之,个中曲折,我知晓亦不多。无论若何,今番殿下一举廓清文水,总是好的,需谨防有心人之报复。”
言罢,武怀运咽气西归,算是为他的所作所为,赎了罪愆。
武怀运走得很安详,也很满足,双目紧闭,瞑目而逝。
李弘心中感慨万千,狄光嗣也是心中戚戚,王勃则是百感交集。自晋阳出发,赶赴文水,前后不超过半个月,但以这个结局作为收场,是所有人都料想不及的!
但真的结束了吗?
才怪!
狄仁杰指挥所部将梵安寺团团包围,但还是晚了一步,武惟良、武承畴父子带人从东偏门溜了,不知所踪。
留下的几百教兵只有一个选择,缴械投降,等待收编。待梵安寺北院局势稍定后,狄仁杰带着魏真宰,马荣二人,向梵安塔下走去,主要是确认太子李弘的安全。
武怀运的遗体被抬到一旁安置,李弘则提醒狄光嗣,赶快把武士镬的画像及灵位送回佛堂,这事就当没发生。
狄光嗣笑着点头,王勃也强调说,他也什么都没看见,三人相视而笑。
虽说有武怀运这一预料之外的插曲,但几人转危为安,心情总是不错的。
狄仁杰三人走上前来,狄仁杰率先上前,走到太子身前,撩袍欲拜行礼。
“臣并州大都督府长史狄仁杰见过殿下。”
李弘赶忙上前,用双手托住,不让狄仁杰躬身,口中则说。
“狄长史辛苦,是非之地,毋需多礼!”
一旁的魏真宰是个直性子,还是个有啥说啥的主,他觉得狄仁杰肯定是拜错了。
“狄长史,汝怎可将君臣之礼视为儿戏?岂有称己子为当朝储君的!”
魏真宰厉声质问,在他的心目中,一旁的狄光嗣才是“太子”“李弘”,而狄仁杰刚刚是给自己“儿子”“狄光嗣”行礼,还以太子为称。
狄仁杰乍一听,没明白,细一想,就觉得是狄光嗣捣的鬼。他没来由地绕到狄光嗣身后,踹了狄光嗣臀部一脚。
这一脚,来得异常突兀,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包括狄光嗣。
被人“施暴”后,狄光嗣扭头用幽怨的眼神盯着狄仁杰看,没来及开口,却被魏真宰抢先。
“狄仁杰,贸然袭击当朝储君,如同叛逆!”
魏真宰一边说,一边抢到狄光嗣身前站定,展开双手将狄光嗣护在身后,免其再受狄仁杰的“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