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济和王镇恶同时遣人急报,刘裕顿觉不祥,因为他二人所镇守的蒲坂津和潼关分别是两处军事交通要冲,一个水路枢纽,一个陆路险隘,更是关中地区的南北大门。
“你先说!”刘裕指着檀道济的使者冷言冷语道。
“启禀宋王,据探报,河东三千水军汇合河南五千水军,合计八千,配合河东五千骑兵,万余步军。逆黄河而上,直趋蒲坂津,檀将军担忧敌军势大,为了以防万一,特来请宋王决断。”
刘裕闻听,皱眉思索片刻后,又看向王镇恶派出的使者,使者会意,赶紧禀明刘裕。
“宋王,据哨骑探报,潼关对面的洛阳突然集结五千骑兵,五千步军,合计一万人马,往潼关开来,王将军特遣卑职求告于宋王,请宋王派兵支援。”
刘裕觉得很好笑,檀道济和王镇恶都来求援,可是青泥关大营早就无兵可派,无粮可拨,任何人来求援都是徒劳无功。
蒲坂津方向,二万五对两万,己方人数稍逊,敌方略占优势,潼关方向,一万对一万,基本持平。双方看起来好似势均力敌,其实不然,刘裕从持续月余的长安攻防战中,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唐军的战斗力足够令人胆寒,不足三万的守城唐兵硬是抗住了数倍于己的敌人无数次的进攻,而且是四面开花处处挨打,即使是如此,长安城虽然已露疲态,但终究没有被攻破。
唐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可见一般,刘裕自认为手下兵士不弱,但唐兵也很强,真要斗起来,恐怕得一比一的换。
因此,蒲坂津和潼关能否守住,刘裕心中也没有把握,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檀道济和王镇恶两位临敌将领临事决断之权,然后在心中祈祷长安城早日被攻破。
若果真有那么一天,长安在刘裕手中,就算潼关和蒲坂津被唐兵攻破,刘裕也有底气要价,讨价还价。
几番权衡后,刘裕终于开口。
“你二人先下去好生休息,待孤亲笔手书两封,交予你二人,由你二人带回!”
两名使者退下休息后,刘裕没有立即给檀、王二将写信,而是缓缓起身吩咐沈田子。
“天子,你也听到了,留给你攻下长安的时间不多了,你回去后立即加快攻城,务必尽速攻破长安!”
沈田子得令,也不再讨要军粮,刘裕却将青泥关大营的口粮分了一半交由沈田子带回,由此而带来的影响就是驻扎在青泥关所有人,包括刘裕自身的八百名直白禁卫每日必须少吃一顿饭。
沈田子返回长安后,加紧了攻势,而在洛阳以北的黄河北岸,大队兵马正在集结。
这一日,距离狄光嗣那日在晋阳“天雄军”校场放二踢脚又过了五天,狄光嗣已经带着五千骑兵感到了黄河边,准备接收李弘前番用来拦截他的五千人舰队,加上狄光嗣搜肠刮肚,找遍河东境内的整个黄河北岸,勉勉强强集结成军的三千水军,一共八千水军。
洛阳附近的黄河水面上,浩浩荡荡,依次排列着大大小小各种战舰,有楼船,艨冲大舰,斗舰,拍舰等等。
太子李弘把洛阳所有的水军几乎都交给了狄光嗣,着实让狄光嗣受宠若惊,上官仪正是奉命前来和狄光嗣交接的。
当日负责拦截狄光嗣的人,除了太子李弘以及薛仁贵外加太子左卫率未至,其余的都是原班人马,这就很尴尬了!
前几天的奉命拦截的敌人转眼之间就成了洛阳水军的统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舰队中部的一艘楼船上,狄光嗣面色苍白,趴在船舷上直吐。
“哇!我竟然晕船!遥遥,我好难受,有晕船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