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战鼓声密密麻麻,连续不断,颇有直冲云霄之势,狄光嗣探头看着远方越来越大的舰队身影,心头开始变得忐忑不安,最关键的时候来了,他站在楼船上看了几乎一整天,为的就是这一刻。
同时,也正是因为如此,狄光嗣才更加害怕意外,行百里者半九十,无数丰功伟业就湮灭在临门一脚,最后一步上。
狄光嗣咽了几口口水,沉声吩咐道:
“传令,全军出寨,迎战敌军!竖起帅气,我要让敌军知道,本使就在这艘船上,与众位将士一起迎敌!”
传令兵得令后,才欲退下传令,却被人厉声阻止。
“慢!糊涂!这是在找死!”
刘仁轨一直在关注着狄光嗣和檀道济的交锋,眼见天色将晚,不要说狄光嗣曾经承诺的敌水军全灭,就是连真正的接战都没有。
刘仁轨正想找狄光嗣,让他兑现承诺,谁成想,还没上得楼船,就听见狄光嗣下令让全军迎击,以下游克上游,以己之短克敌之长,根本就是找死,更是痴人说梦。
刘仁轨想都没想,直接出言阻止,因为狄光嗣此举可能会葬送全部水军。
“狄联络使,你这是在胡闹,赌注事小,大局事大,鲁莽迎战,后果不堪设想!敌军居上游,我军居下游,敌有水流之利,乘势而下,其力千钧,居下游之我军如何能抵挡?
此乃水战常识,你怎可不知?”
刘仁轨义正词严,厉声质问狄光嗣,并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但狄光嗣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淡淡地看了刘仁轨一眼。
“刘副使,本使乃为水军统帅,本使的军令,你无权质疑!”
“小子!你有勇无谋,妄自尊大,为一己之私名,不顾水军将士性命,你不配为一军之帅!”
刘仁轨老脸憋得通红,厉声怒斥狄光嗣,唾沫横飞,还一副要吃了狄光嗣的架势。
“刘副使,本使命你闭嘴!”
“呸!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刘仁轨今日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拉着大唐水军陪葬!”
刘仁轨听着渐行渐近的战鼓声,盯着水面上的黑影,突然急吼。
“快!快!快!让我指挥,再晚就来不及了!”
“来呀!请刘副使一旁歇息!”
狄光嗣不再理会刘仁轨,转身吩咐他自己的贴身护卫,将刘仁轨请到一边,让他安静会。
狄光嗣话音刚落,这些护卫立刻执行,他们是从“天雄军”中优中选优挑出的,又进入“月营”培训过一段时间,不仅忠诚可靠,而且本领非凡,起码保护狄光嗣安全不成问题。
传令兵刚传下军令,狄光嗣突然发现身侧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