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婷低头看着他的脸，在之前的战斗中，他的面罩早已经化为飞灰，露出一张苍白之极的面容，那是一千年都没有见到阳光的缘故。

她开口嘲讽道：“那你现在是不是追悔莫及？”

涿邪苦笑一声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死到临头了，还把这话挂在嘴上，没事的，我会带你去实现你的梦想的。”拓跋婷淡淡地说完，落下一滴泪来，溅在了涿邪的脸上。

涿邪眼中露出惊诧的眼神，“左使大人，你……你怎么哭了？”

拓跋婷摇了摇头，“你是个蠢了几千年的人。”

“为何……这么说？”涿邪不解。

拓跋婷脸色一变，冷笑道：“涿邪，您就这么一直蠢下去挺好的，也算得上是有始有终么。”

涿邪长叹道：“左使大人，你总是喜欢嘲讽我，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之人么？”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能为理想去奋斗的人，为此他可以隐忍千年，暗中谋划，唯一令他痛心的就是他却倒在了这最后一步。

“所以说你蠢了几千年呢，”拓跋婷重重地说道，“你的眼里，就只能看到我嘲讽你？”

“没错……其实你也没变，你一直都是这样子的，”涿邪低声道，“在燕姑娘那里的时候，你就喜欢嘲讽我……”

说到“燕姑娘”三个字的时候，涿邪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

“燕……”他的手努力抬了起来，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但到了半道又跌落了下去。

“你在死前还记得独孤燕，”拓跋婷闭上了双眸，仰面朝天，

“却看不到我才是一直陪着你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