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澈听得云里雾里。
柳家谋反,岂非要打破当前平稳,让她亲爹和亲娘彻底反目成仇?
自己身为人女,做这推手的难度委实有点大啊!
谷小澈想同他再商议商议,莫风却已溜之大吉。
天空中飘来一个遥远的声音:“就这么说定了师妹,师兄相信你!”
重年用凉凉的语气道出她此刻心声,“好好的日子又要不平静了。”
他的修为在莫风师兄之上,没准跟那位找事的国师是一路的。
谷小澈有话就问,“你不会就是那个匡扶朱家的国师罢?”
重年不满道:“笑话,本君岂会做出这等无聊之事。”
“凡间妖魔鬼怪多如过江之鲫,若那人为妖魔所化,如此逆天而行,说不定是为吞噬往后此界气运。”
“于他们而言,的确诱惑不小,但于本君无用。”
既不是敌人,谷小澈疑惑地望着他,始终不懂这妖君为何跟着自己。
重年大笑着拂袖而去,“那些小喽啰与本君有何干系,你只需记得还欠本君一桩交易未兑现。”
师兄倒走得痛快,亡大越之艰巨差事,都落在她一人头上。
谷小澈叹息,要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得先摸清惠王的底细。
好好一个王爷,放着荣华富贵不享,沉迷问道,这其中本就大有问题可寻。
作为大越第二个神棍,不知惠王这些年他进益得如何,与那国师是否有些关系?
惠王朱肇听闻皇帝给自己赐了个女儿,并未放在心上。
他清楚得很,多半又是宫廷阴私之事无法处置,不得不推到他名下。
朱肇一心都在修炼上头,时常外出游历,一出则是十天半个月,回来听管家说起那丫头已在后院住下,便将人抛之脑后。
除了年节时,遣人提醒她到宫中请礼,其他时候一概不问。
他对府中之事向来不管不顾,也就忽略管家那欲言又止的目光。
这夜三更,朱肇正在打坐,忽而一阵冷风吹过。
香雾环绕,银铃般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撩拨得人情乱心慌。
他睁眼,明艳妖娆的女子身着粉裙,浅笑盈盈。
衣衫半松不松地半挂在双肩,勉强裹住窈窕的曲线。
女子赤脚向他走来,足腕系着丝带铃铛,行走时环佩叮当,比那笑声更令人心动着迷。
她往他怀中靠近,纤纤素手在他喉间不轻不重地挠过,滑落至肩骨。
朱唇微启时,吐息如香兰芳草:“惠王殿下……”
他府中多年未有过女子,下人们万不敢作死地送个人到他房间来。惠王眼睛也未眨,琢磨着她的来历。
外出游历时,也曾去往各地道观与道长方士谈经论道,听他们谈及精怪之事。
莫非回到王府,破天荒地遇见了妖精?
“殿下为何不看我?”
女子双手揽在他颈后,神情惹人怜爱,委委屈屈:“莫非奴家长相入不得殿下的眼么?”
“谁知你美颜皮囊下,生得是何等丑陋模样。”
朱肇心内激动,却非男女之间的情动,而是头一回遇见精怪的兴奋。
她长长的眼睫一眨,珠玉似的泪滴滚落裙摆,晕染开更为浓烈的桃红。
“奴家一心倾慕殿下,殿下如此说,就不怕奴家伤心么?”
惠王道:“莫要废话,你若开心了,本王可能也没命了。吃人心脏还是吸人阳气,你想使出何种手段?”
女子捉住他的衣领凑上前来,眼角微红,衬得那双眼眸如绿波层层荡漾。
她暧昧地在他耳边道,“殿下若是想吃了奴家,奴家不会反抗。”
惠王抓住她手腕往旁边一推,厉声道:“不管你是妖是鬼,若再敢打扰,本王一定收了你!”
“桃夭,你惹恼王爷了,还不赔罪?”
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女子在他身边灵巧地一翻,退至她身后,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