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澈从耳坠里抽身飞出,附到顾婉身躯上,飞快地活动了下手腕。
她掰开徐菱的胳膊,对准她的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徐菱捂着脸看她,一阵发懵。
谷小澈再次出掌,左右开弓,一连给她来了十来下,清脆的声音如狂风骤雨将至,又像冰雹哗啦啦地落下。
屋子里的耳光声再次响起,还有桌椅板凳摔倒和茶杯碎裂的声音,这次动静比先前更加激烈。
然后里头传出不知是少夫人还是小姐的尖叫声,锐利刺耳,听得众人头皮发麻,心头大震。
徐夫人忽然道:“且慢,你们下去。”
屋外一干小厮停下推门敲窗的动作,被她的目光摄住,不敢多言半句。
徐夫人让这些人停下,当然是已拿定主意。
她知道自己女儿一贯要强,爱刁难人。顾婉进门之后,她做得越好,徐菱便越是看她不顺眼。
这次顾婉受封的事,对她更是莫大的打击,反正传旨太监已去,除了家丁丫鬟,这院子里再无旁人。
徐菱心中怨气难消,怎么都无法畅快,索性已经动手了,不若就让顾婉挨了这回,让徐菱好好发泄一通!
只要不将人打死,等徐菱消了心中怨恨出来,就直接将她关到别院静养,与徐源他们隔开,直到她出嫁为止。
顾婉向来孝顺听话,又深爱她儿子。到时候徐源哄上几句,多陪陪她,顾婉回心转意不是难事。
“你敢打我?”徐菱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的左半边腮帮子肿得老高,破皮之处锃光瓦亮,说话时都有呜咽之感。
这话问的,好像顾婉打她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谷小澈方才根本没用自己的力气,使得是顾婉本人的手劲,现在整个手掌都是酥酥麻麻的。
她按了按手掌,缓解着那份酸胀痛麻,不屑道:“打你怎地?”
徐菱仍是不敢相信,她动了动嘴唇,察觉到什么,突然张嘴哇地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她怔怔望着地上那滩血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把她打成这样的人,怎会是一向温和绵软的顾婉!
徐菱还没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对,她的重点永远在于顾婉,而非自己被打惨了这个事实。
好似若是别人将她打成这般模样,她会自叹技不如人,或是见好就收。
徐菱在顾婉这里,从来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她只会变本加厉!
徐菱猛然反应过来之后,全然不顾此刻钗发凌乱衣裳不整,尖叫着就要扑上来将那一巴掌还给她。
谷小澈一面想着,这姑娘的嫉妒心为何竟然之重,不知到底造了什么孽,一面直接一个手刀,干脆利索地将人劈晕。
顾婉扶着徐菱出来时惊呆了一群人,他们以为第二次的耳光,依然是徐菱打少夫人来着。
她将昏过去的徐菱靠在徐夫人身边,冷冷道:“小姑晕过去了,母亲先照顾她一会,我敷完药即刻就来。”
她脸上青白红肿,比起徐菱好不了多少。
徐夫人愣愣地接过女儿,顾婉已回到房中,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门“砰”地一关。
徐夫人猛地一个激灵,见到自家女儿脸上的伤,赶紧让人带小姐下去休息。
她心中惶惶不安,方才的念头还未散去,可顾婉的反应和行为简直太过出人意料。
如果真得任由徐菱将她暴打一顿,顾婉会放过徐家吗,徐源真得能如她所想得那般,将她哄过来吗?
徐夫人忽然不敢再往下想,她见到回来的徐知县,仿若找到了倚靠般朝他奔过去,带着哭腔道:“老爷……”
徐源没想过就这么一小会,他爹和他才送了传旨太监离开,院子里头就空荡荡地寂静一片,像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