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韫棣攥住了杜韵的肩膀,细白的手背上起了几道青筋。
杜韵抬头看他,眼中恍惚还未散去。
“告诉我顾怀安跟你说了什么,或许说你可是知道了什么,你为何要杀江琴”。
“韫棣,你值得信任吗”杜韵忽然开口。
她的神智已经恢复,一双黑亮的眼睛审视的睨着韫棣,只见少年那双清水一般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受伤“阿姐不信我,还能信谁,你我二人如今相依为命,不是吗”他答。
杜韵挣开韫棣的双手,眉眼温和了下去,走到石桌前坐下,韫棣知道她应当是准备告诉他了,跟过去坐在了她对面。
他将院中打扫的丫头都屏退了下去,伸手为杜韵倒了一杯茶。
“江湖传言我娘当年是因常年习毒,体内积毒已深才在生下若怀之后撒手人寰,我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如今有人告诉我,当年我娘之死,或与江琴有关”。
杜韵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中却泛着冷光。
“此事是顾先生告诉你的?”半晌之后韫棣开口,声音说不出的平静。
杜韵把玩茶杯的手顿住,这才察觉出了韫棣的怪异,他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还是说因为是她娘,所以旁人根本不在意她是怎么死的。
“是又如何,韫棣,这就是你要说的?”
韫棣听杜韵忽然变脸,语气冷漠了下去,脸色一白“阿姐,你莫生气,我只是不明白顾先生突然出现在杜府,他特意赶来,就是为了跟你说当年事?他是如何知道你是杜寒月之女的,又是如何知道当年你娘之死跟江琴有关,他又跟公孙烈有什么恩怨”
少年小心翼翼的道出心中疑惑,目光不离面前杜韵那张布着怒气的脸。
“你不信顾先生?”
“不是不信,只是杜家如今暗藏凶险,我们需谨慎些才好”
杜韵闻言,脸上的淡漠才缓缓消失“韫棣,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与你说明,往后有机会了自会与你坦白,但顾先生,我信他”
杜韵本没想瞒着韫棣顾怀安的身份,只是觉得当年顾怀安与她娘的事终究是她的家事,且事关她娘的清誉,不便告诉韫棣。
她想的是,等一切尘埃落地,她查明真相,为她娘还有若怀报了仇,那时再告诉韫棣。
“好,你说信,我便信”
韫棣知道杜韵有事瞒他,可既然她不想说,他就不强迫,心中虽有淡淡不悦,却在对上杜韵疲惫的神色时,不悦瞬间变成了心疼,心想不说便不说吧,索性她在他身边。
“阿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江琴的事我会查清楚,不过眼下棘手的是公孙烈,他如今只是昏了头,但捉拿我二人之事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二人今日行踪并不隐秘,若是细查,怕是会麻烦,所以这云岚阁,侍卫门定会再来”。
杜韵眉头深锁想着对策。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那群侍卫会再回来。
等他们再回来,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她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站了起来急匆匆就往院子外走“韫棣,那个东西,我现在就去拿”
“现在侍卫正在各处搜查,外面很危险”韫棣制止她。
“放心,我是杜家大小姐,他们不会拿我如何的,只需半个时辰,你在这院中等着,若公孙烈的侍卫们去而复返,就直言我去清波楼找许青州讨教用毒之法去了,我回来之前,谁都不能进房间”
语罢消失在了云岚阁院子里。
太阳坠落西墙,整个杜府都笼罩在一片橘色昏黄里,杜韵穿过座座亭台楼阁,去到了一处开满梨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