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韵当众承认所有事是她做的,又做出一副被逼无奈才认下罪名的模样,不过是想博得一众人的同情,让旁人以为是公孙烈偏听偏信欺负她这孤苦无依的女儿,而韫棣的那一番话就是适时的添了一把火,将她形容的无比可怜。
杜府里人多嘴杂,不出几日,江琴带人大闹云岚阁的事情就会传遍杜府,加之二人之间早有不和的传闻在,又被杜韵跟韫棣那么一闹,杜韵纵火救人就会变成江琴容不得前家主遗女,栽赃陷害。
如此,便是杜韵的目的。
她不仅将自己洗了个干净,还会将火苗引到江琴身上,日后若真的她对付起江琴来,外人也道是江琴有错在先,先招惹了她。
“许先生来的倒也及时,多谢了”杜韵夸完韫棣,转身朝许青州鞠了一躬。
她倒是没料到许青州会突然出现,什么《百鬼乱谈》,她从未听过,也不知他从何处弄来糊弄公孙烈,不过也算符合她的喜好,轻松将公孙烈骗了过去。
许青州用手里攥着的书在杜韵头上轻轻一敲“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事瞒我,若非我观你晚间从我那处离开事满腹心事,时神思不定,放心不下派人偷偷前来打听了一下,知你有难,特意赶来,你岂不是要被家主抓进牢中”。
“是是是,多谢先生来的及时”杜韵不慌不忙承认。
“你且说说白日里发生的那些事,到底与你有无关系”
“先生可猜一猜”杜韵神色调皮一笑,模棱两可。
许青州的青白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笑道“算了,与我何干,你便是将这杜府闹个天翻地覆又如何”语罢负手离开了云岚阁。
单凭杜韵向他讨要回心丹那一点,他也猜的出救人的是杜韵,不过他二人身份一主一仆,她不愿说,他自然不能勉强。
许青州离开之后,云岚阁的院子才彻底清寂了下去,杜韵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拉着韫棣回屋上药。
上药的过程,韫棣都一动不动的安坐着,两扇睫毛在杜韵往他伤口上抹药的时候轻轻颤了颤,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比起平日,显得安静乖巧了许多。
免不得叫杜韵想起了另一个人,她上药的手一顿“看到你,我突然想起了杜拾儿那小鬼,也不知道他如今在何处”。
听到杜韵忽然提起杜拾儿,韫棣的呼吸有片刻急促“你很想他?”半晌,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杜韵并未察觉到韫棣的紧张,她继续往他嘴角抹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半晌之后,就在韫棣以为杜韵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一个“嗯”字轻轻飘入了他耳中,似有若无,带着几分无奈的微苦。
韫棣的呼吸又是一紧“如果让你在杜拾儿与杜若怀之间做一个选择,你当如何”,杜韵刚好上完了药,听见他的问题,愣了愣,随即在他头上狠狠一敲“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若怀已经没了,我自然是选杜拾儿”。
她刚说完,就见对面韫棣猛地抬头看她,眼里情绪不明,将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为何这般看我”她诧异,便听得韫棣支支吾吾的开口“那……我跟杜拾儿,只能有一个留在你身边的话,你……选谁?”。
果真是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杜韵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不在意韫棣奇怪的问题“夜深了,回屋睡觉去吧”她懒洋洋摆手,转身往自己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