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琴的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如鬼“谁,谁在哪里”,她惊恐的转身,快速吹亮火折子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照过去。
一眼看去,魂都要丢了。
离她不远的床边,站着一个红色锦衣的女人。
那女人一头墨发挡在脸前看不清面容,赤着一双正往外冒血水的脚,虽然看不轻脸,但江琴却察觉出一道幽冷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静静的打量,带着睥睨的蔑视。
那低低的呜咽声就是从女人的喉咙里发出的,像是控诉,又像是愤怒。
忽然,一个闷雷在门外炸响,江琴的身子重重抖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她急忙伸手扶住身后的桌子,整个人已经吓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她哆嗦着,想问你是谁,半晌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窗外一道闪电伴着雷声划破雨夜,床边一动不动的女人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了墨发下微圆的杏眼“琴夫人,可还好”,冷傲至极的语气。
江琴的手猛地死死的扣住桌角,面色变得扭曲,巨大的惊恐瞬间将她淹没。
那样的语调,那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你……你是杜寒月”,她尖叫着后退,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
床前女人朝前走了一步,低低的笑“外面不过是雷雨声,竟将琴夫人吓的如此失态,我以为琴夫人当年有胆量害死我,胆子一定不小,看来是我想错了”。
“你胡说,我没有害你,是你自己体内积毒太深,不治而亡,与我何干”江琴出口反驳,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步步逼近的红衣身影,身子哆嗦不止,她护住肚子继续往后退,却被桌边的椅子绊倒,跌到了地上。
红衣身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我胡说?我杜寒月毒术无双,自小习毒,我体内有无积毒,我能不知?你趁我怀上若怀体虚,买通了丫鬟在我的茶饭里下毒,是与不是”。
屋外电闪雷鸣,江琴的身子抖若筛糠,但仍旧强自镇定。
她柳叶一般的眉头一挑“我没有,你胡说,我若下毒,以你的本事定能察觉”。
红衣女子闻言仰天一笑,狂傲清高“这便是你的心机之处,我怀孕时体虚,一时未察觉,等察觉时身体已经对那毒药产生了依赖……”
“胡说八道,即便如此,你堂堂毒医美人,自可为自己解毒”江琴不屑的开口打断。正在她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红衣女人忽然冷哼一声蹲下身子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
“当年我若自行解毒用药,腹中胎儿将不保,我为保住腹中孩子,明知厨房送来的是毒药,也日日食之,江琴,你可知那种无能为力之感”。语罢,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江琴的肚子。
女人掌心的冰冷穿透了夏日的薄纱衣落在江琴肚皮上,让她无法抑制的打了个冷颤“你……你要做什么”她惊恐万分,偏偏身子向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无法动弹。
“怎么,动不了了?别怕,不过是些让你无法动弹的软筋散罢了”女人轻笑,手从江琴肚子上挪开寸寸上移,抚上了她细白的脖颈“那时,我虽日日食毒,却又怕那毒药会进入腹中胎儿体内,所以日日以内力逼迫自身将毒素全部吸收,如此,等我生下若怀时,已经中毒已深,药石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