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少主还真是独树一帜,惜字如金”
杜韵听了韫棣的话,脸色更黑,她将信胡乱一揉往旁边养着莲花的水盆里一扔,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过阿姐,你的去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他会回你个“哦”字”。
韫棣在杜韵身后揶揄开口。
没错,江临枫给杜韵的信上只写了一个哦字。
那个哦字太过精彩,观其形,凌厉里又带着一股懒散,以至于杜韵都能想到江临枫提笔落字时的表情。
定然是面无表情。
杜韵要气炸了。
她思量许久谨慎斟酌写的信,虽然只写了些她收拾了江琴之类的家长里短,可换来一个哦字,叫她情何以堪。
丢人,丢人,简直太过丢人。
“明日我便将绿烟要过来”欲踏上台阶的杜韵猛地转身。
“我错了,阿姐”喋喋不休的韫棣立即讨饶。
杜韵冷哼一声转身回房,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出来时手里拿两张纸。
院子里的韫棣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将纸卷先后绑在两只信鸽的腿上,然后只放飞了一只信鸽。
“阿姐你这是?”
“寄信,没看到吗”
“给江少主?”
杜韵没答话。
“这次写了什么”韫棣好奇。
心道杜韵不愧是杜韵,若是旁的姑娘羞都羞死了,她倒好,偏偏要再寄一封信过去。
倒是锲而不舍。
看来是真的喜欢。
杜韵朝韫棣投过去一个“关你何事”的眼神,扭头进屋吃饭。
韫棣兀自一笑跟了上去。
其实杜韵的心思韫棣猜错了,她才不是什么锲而不舍,而是气不过,想找回些颜面罢了。
初夏的岭南,雨后林木青翠,群山间飘荡着薄如蝉翼的雾霭,隐在那群山之中的江府显得格外幽静神秘,从远处看上去如在仙境。
后山竹阁小径上一青衫少年手里抓着一只白鸽飞奔。
“少主,少主,杜小姐又来信了”
间青一路施展轻功,甫一落进竹阁的院子里就高声禀报。
“嘘,小点声,少主刚睡下”
沐风刚从江临枫的房间里退出来,就听见间青洪亮如钟的声音,眉头一皱急忙出言制止。
“少主昨夜处理密语阁的事物一直到早上,适才才用了些饭睡下,你莫要将他吵醒”。
因为间青前一日不在竹阁,所以不知道,闻言忙禁声与沐风退到了一旁。
“我早上一回来,就在竹阁外发现了杜府来的信鸽,应该是杜小姐寄来的,所以想着尽快呈给少主”
间青解释。
他说完沐风脸上露出了些许迟疑。
若放在之前,他哪里会有什么迟疑,定然让间青等江临枫睡醒了再呈上去。
可现在,他真的不敢擅自做主。
“上一次,你就是因为将杜小姐的来信迟递上去了几个时辰,就被罚了,今日,我可不想受罚”间青从白鸽腿上取下信卷,往身后紧闭的竹门瞥了过去。
“是呀,没想到少主平日里不许人提起那人,旁人只当他不喜,可收到那人来信却那般开心”
沐风叹息,想起那日江临枫收到杜韵信件时的模样,他立在案前握着信纸看了许久,继而露出了一抹许久不曾从他脸上看到的笑容。
也不知杜韵信上写了什么。
间青不再迟疑,上前敲门,半晌屋内传出一个不太耐烦的声音,问他做什么。
间青忙说是杜韵的信到了。
屋内一阵沉默。
就在间青诧异他家少主今日怎么如此淡然的时候面前的门被拉开了。
江临枫出来了。
他的身上极其随意的罩了件黑色外衫,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和一截若隐若现的光滑胸膛。
间青扫了一眼,心道难得看见他家少主如此“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