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韵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小声道云琅怎么还不回来。
“韫棣你先进屋去休息,我在院子里等云琅回来”说罢走到院内石桌前坐下,单手扶额准备小憩一会儿。
韫棣跟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说他陪她一起。
杜韵又打了个哈欠,闭眼假寐。
过了半晌,韫棣忽然开口问杜韵她不是公孙烈的女儿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
假寐的杜韵听出了他语气里小心翼翼的责备。
不开心,却又害怕她生气。
她睁开眼,伸手在他头上一敲“哎,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当外人了”。
韫棣没有说话,算作默认。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上,以手做枕枕着头淡道:
“我可谁都没告诉过,事关我娘,自然要谨慎,你莫生气,等杜府的事都处理完了,我封你做大管家如何,只比几位长老低上一截,你这婆婆妈妈的性子应该很能胜任”
半是抱歉半是打趣,杜韵说的漫不经心,因为脖子挤着胳膊,声音不由的带上了几分奶里奶气的软糯。
韫棣见她那般散漫,根本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轻叹了口气。
杜韵揶揄他小小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一样。
韫棣抿了抿嘴巴,学着她的样子趴下“阿姐,你刚才对公孙烈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突然那么难看”。
“我呀,只不过告诉他若怀是他的亲儿子,而我,不是她的亲女儿,且让他的后半生都去悔恨自己的罪过去吧”。
说完,杜韵连续打了两个哈欠,似是困极了,慢慢闭上了眼睛。
“阿姐,你会如何处置公孙烈”。
“嗯……交给你吧……为你娘……报仇……”杜韵睡得迷迷糊糊,嘴里虚虚嘀咕。
韫棣睫毛微颤。
发现她睡着了,他起身解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重新坐回凳子。
月光落在石桌上,落在杜韵安静的睡颜上,让她看起来分外的干净,不染纤尘。
“姐,若有朝一日你发现杜若怀并未死,会高兴吗,若你发现他骗了你,你会如何,还会接纳他吗”。
韫棣温和的凝着杜韵的睡颜,说的很轻。
他似乎怕杜韵听见他的话,但眼睛里又带着一丝紧张的期许。
杜韵睡意深沉,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提若怀,便开口道:
“若怀……若怀……,我自然是想……他的,她若敢骗我……我就……”。
戛然而止,韫棣脸色微变。
“你就如何”他急道。
不过半晌过去,杜韵都没有再说话,大概是彻底睡了过去。
韫棣叹了口气。
“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杜若怀没死,他会回来”斜里忽然插进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韫棣吓了一跳,急忙循声望过去。
云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抱剑倚在云岚阁门口,探究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当年杜若怀若没有死,阿姐如今应该很开心”韫棣淡道,说完伸手轻推了杜韵一把“阿姐,云琅回来了”。
杜韵醒了,他转身进屋了。
云琅盯着韫棣清瘦孤挺的背影,挠了挠头,不明所以,是他自己听错了吗?
杜韵见云琅发愣,张口唤他过去询问地牢的情况,云琅收了心思在她对面坐下,将地牢的情况禀告给了她。
他说公孙烈关押在杜府最深的地牢中,且被严加看管,逃不掉的。
杜韵点了点头,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房间走去,准备睡觉,不过边走边对云琅说,等杜家的事情处理完了,他就回柳云亭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