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江临枫,见他面上露出了些许柔和,暗道自己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画上女子正是杜韵,恰好下午来找过“堂哥”影卫中有几人是见过的,他们看到画像脸色骤变“禀少主……这位姑娘……看着甚是眼熟,下午……下午好像来过客栈”。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
话音刚落江临枫已经掠到了他面前睫毛微颤“怎么回事?”。
“下午有个姑娘来客栈里找到我等,说自己叫杜云亭,还非说我们之中有她堂哥……我们见她胡搅蛮缠,便……便将人赶了出去”见江临枫冷了脸,影卫咽了口唾沫将剩下的话说完:
“那姑娘具体样貌属下记不清了,只感觉与画上人极其相似,还有,她手里提了个年画娃娃的童子面具”。
“下午撞了少主那姑娘……”,间青瞳孔震动朝沐风激动道,转头又急问影卫那人可是穿了件绯色的外衫,童子面具上可是画着笑面红腮男童。
影卫忖了忖点头。
他话音刚落,江临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沐风与间青相看一眼急忙跟上,再命屋内影卫分头去找。
护城河边,灯影绰约,在石头上坐了半晌的杜韵最终还是走到了河边将兔子灯点燃小心的放进了河中。
肚子饿的咕咕叫,身子也因为河边吹起的夜风开始泛凉,旁人都求身体康健,国泰民安,天赐良缘,她满脸无奈的朝兔子河灯道“小白兔,我不贪心,只求今夜不饿肚子,不露宿街头,只求我的拾儿明日能来找我”。
好巧不巧的,她刚许完愿,河面就起了一阵狂风,她的兔子河灯被风吹的一歪,灯灭了,灯身也往开始往水下沉。
“老天耍我”她不满叫了声,下意识躬身去捞河灯,只是那河灯已经飘远,她猛地伸手反而引得身子一晃径直往河里栽了下去。
她闭着眼想,大抵没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
只是下一秒她的腰便被人揽住,轻轻往后一收,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阿姐,我来了”。
熟悉的温柔声音,她惊魂甫定,急忙回头看。
一城灯火里,少年棱角分明,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意,沉静的眼底却藏着说不出的担忧,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发烫。
“你……你怎么来了”杜韵瞠目结舌,只是翘起的嘴角却暴露了她的惊喜。
“阿姐适才朝小兔子许了愿,要见我,我听见了,便来了”少年语罢变戏法般拿出一个纸包举到杜韵眼前“这里都是阿姐最爱吃的,有肉包子,卤鸡腿,还有糖葫芦”他如数家珍,笑意比身后的灯火还要明亮。
“拾儿”杜韵忽然哭着抱住了杜拾儿。
她一天里所受的委屈只因少年的温柔再也藏匿不住。
他的瞳孔深沉,一半藏了江湖恩怨,血海深仇,令一半藏着的是只愿意给她的温柔。
叫她如何不感动。
杜拾儿忽然被杜韵抱住,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甚至是惊慌失措,不过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夹杂着啜泣的浅浅呼吸声,他逐渐镇定,
顿了顿,双手揽住杜韵“阿姐,只要你愿意,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他附身她耳边轻语。
河灯顺水飘荡,星星点点。
周围时不时传来几声放灯男女明快的笑声,大抵是眼前的夜色太美,杜韵的心脏因为少年那句耳语,狠狠颤了一下。
一抹异样急速划过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