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粥碗往床边重重一放“我受了内伤,发了烧热,浑身疼痛,醒来听闻你在这里,拖着副病体巴巴跑来看你,又受你那些影卫的冷眼相待,如今你醒了,竟也同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既如此不待见我,我离开便是了,江少主且保重,我们后会无期”。
语罢她起身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马上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打翻粥碗的声音夹杂着一声闷哼,还有一句略带焦急的“你……你回来”。
她顿住步子,拧眉,摸了摸鼻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折了回去。
床榻边江临枫似要起身,一不小心打翻了粥碗,同时牵动了伤口,亵衣胸口处一团惊红,场面好不狼狈。
杜韵紧了紧拳,忍住想要去检查江临枫伤口的冲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江少主这是做什么”。
“我错了,不该与你发脾气,你莫生气”半晌,才听见江临枫开口。
语气很是僵硬,面上也闪过一抹不自然。
向来高高在上之人,出生以来头一次向人道歉,杜韵也没想到江临枫那么高傲的人会说自己错了,她愣了愣,那些因为被无解的气与委屈忽然就散了。
“算了,本家主宽宏大量,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她坐回床边将打翻的粥碗收拾了,然后向前靠了靠去查探江临枫往外渗血的伤口。
褪开江临枫的衣领,杜韵趴在他胸前的伤口上打量,忽听得头顶人又在轻笑。
她身子一僵,才发觉自己的动作太过轻浮,急忙抬头褪开将他衣领虚虚一掩“笑什么,死不了,待会上些药便好,你莫要再乱动”她没好气。
房内开始沉默。
她亦有些尴尬,其实医者仁心,不分男女,看看伤口本无妨,但不知为何,江临枫那声轻笑笑的她心头微痒,心境一时复杂起来。
“你等着,我去再要一碗粥来”她急急出口,想寻个由头出去,只是不待起身就被人握住了手腕。“不忙,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掌心温热,杜韵思绪又跳了跳,不过她还是坐回了床边。
有些话,她二人是该说明白的。
“那日为何装作不认识我……可是因为……莫南浔”。
很平淡的语气,但杜韵敏锐的察觉道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我被你家红凝刺伤,醒来后失忆了”她漫不经心道,甚至语带哀怨。
“胡说八道,红凝是红凝,我是我,我已经严惩了她”江临枫有些无奈,不过听到杜韵解释自己失忆了,他胸口那些聚集的沉郁终是散去了不少。
杜韵没说话,也没问红凝到底是受了谁的指示,她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江临枫顿了顿又问“莫南浔那孩子,与你来说可是十分重要”。
杜韵没有说话,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临枫那刚刚扬起的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