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韵随他进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同他说,你次来是为解开与姑姑之间的误会”。
江临枫墨黑的袍角卷过脚边的残雪,带着几分清冷,杜韵走在她身后咧嘴一笑“是啊,此来我必定将事情办妥”。
江临枫不疑有他,又同她说晚上她爹设了宴要替二人接风,届时江琴也会出席,若有什么误会,当面解开便是了。
杜韵的目光落在小径旁的白雪上,亮的灼人,半晌笑着说了声好。
在竹阁歇了半日,晚间,杜韵换了件湖水绿的裙子,裹了件江临枫送他的白貂绒的披风,随他去了前厅。
不过,江琴却不在里面。
江北承似是看出了她的遗憾,忙道江琴自从诞下孩子又受了些惊吓,身子一直不太好,近期天寒,便在房里养病,让杜韵莫要介怀。
不敢见她吗?不过,她既然已经来了江月山庄,那她二人就“来日方长”。
杜韵心里嗤笑,脸上却很随意“无碍,待过几日天气暖和了,我亲自去找琴姨”。
听她叫了琴姨,江北承猜测其中兴许真的有什么误会,心想只要杜韵与江琴之间的误会解开,杜家于江家的误会自然也就解开了,随即笑说江琴就住在吟雪阁里,她哪日想去看了,叫江临枫带她去就行。
一顿饭吃的很是和气。
吃完饭江临枫吩咐间青先送她回竹阁,自己随江北承去了书房。
杜韵知道,他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她答应同他回来,他便将当年莫家的事告诉她,在那之前,他要先同他爹打过招呼。
果然,再晚一点的时候,江临枫回来了,同她说今日天色已晚,叫她好好休息,第二日再同他一起去找江北承。
杜韵也不多问,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便去睡了。
那一觉睡的昏昏沉沉,竟做了个冗长的梦,梦见杜拾儿去淮阳找她,结果没有见到她,得知她骗了他之后,惊怒之下只身跑来江月山庄找他。
然后被密语阁的人杀了,临死前拽着她的衣角满眼不甘的问她为什么。
杜韵从梦里惊醒,头脑昏沉的厉害,再一摸脸颊,竟摸到了满脸的泪水,她怔了怔,而后胡乱的擦了一把,起身下床洗漱。
自她上次离开江月山庄,竹阁里伺候过她的丫头便被江临枫遣走了,不过她天生随意惯了,无人伺候也未觉不妥。
心事重重的收拾完,拉开门,清寒扑面而来带着白雪与翠竹的清香,倒是将她胸口的积闷去了不少。
院内石桌上已摆好了早饭,间青在旁等着,却不见江临枫的人影,扫了眼院子,沐风也不在,杜韵知道这主仆二人许是出去了,便未多问,在石桌前坐下,自顾自的吃起了早饭。
直到上午,江临枫都未见回来,连竹阁里唯一的大活人间青也不知去了何处,杜韵百无聊赖的逗了一会儿黑狗旋风,进屋裹了件披风,独自出了竹阁。
如今剑阁里的阵法已经被江临枫撤了,她可以自由出入。
出了竹阁后她随便叫了位丫头让她带自己去吟雪阁。
江月山庄里的人都知自家少主从外面带回了一姑娘,灵动貌美,住在竹阁里,是以那丫头虽未见过杜韵却也凭外貌打扮猜出了她的身份,不敢怠慢,恭敬的带她往吟雪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