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时候,等了大半天的杜韵终于等到了间青。
他背着个包袱,翻入院中之后匆匆小声叫了几声,见她从房内走出来,嘴角撇了撇,从包袱里取出一物丢到她身上“穿上,随我出府”。
是一件黑色的绒锦披风,看起来十分的暖和。
“这是他叫你给我的吧,他人呢,真的不来送我吗”杜韵顿了顿将披风披到了身上,慢条斯理的系好。
确实很暖和。
“没有少主,只有我,穿好了我们就快些走吧”间青有些不耐烦,眼角垂的很低,没有去看杜韵。
他心里怄着气,少主,她思量杜韵还有脸提江临枫,若非是为了她,他家少主也不至于被……..。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杜韵盯着脸色变幻的间青忽然开口,间青正在腹诽杜韵,被她忽然一问,反应有些慢,张口便道“是呀,出事了,所以不能来送你,他……”话说半截他猛地住嘴,讪讪的看着慢慢睁大了眼睛的杜韵。
“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呀”。
被关起来了,还是被江北承责罚了,杜韵心里焦急。
“唉,你别问了,快走吧,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只是杜韵是个固执的,她若弄不清楚江临枫到底出了什么事就不会离开,间青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拗不过她,只好将事情告诉了她。
他说江临枫午间回去之后告诉江北承他已经将杜韵送出了府,让他不必再抓人了,江北承气坏了,狠狠责骂了他一顿,但并不相信杜韵已经离开,他命江临枫说出将杜韵藏在了何处。
江临枫一口咬定人已经送走了,最后被气急败坏的江北承责罚了六十戒鞭。
“少主从小到大从未被如此责打过”间青说完叹了口气。
“他怎么样了”
六十戒鞭,肯定很疼吧,哼,江北承还真能下得去手。
“在竹阁中卧床休息”。
皮开肉绽,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间青想到江临枫被沐风背回竹阁时的虚弱样子,又忍不住狠狠瞪了杜韵一眼。
那人哪里受过那般的委屈,又何曾那样忤逆过自己的父亲。
可即便那样,那人还是殷切的嘱咐他一定要将人安全送出江月山庄。
“带我去见他”。
不去看一眼,她如何安心离开,杜韵心底那汪湖水再起波澜,波浪却如细沙子,刮的她难受。
“少主嘱咐过,让我直接带你离开”这回间青到是回答的很干脆坚定,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了又如能如何呢。
“他……就如此不愿意见我吗”杜韵轻叹,又一想,也是,他最讨厌旁人骗他,而她接二连三的欺骗他,杀的又是他的姑姑,他如今怕是已经厌恶透了她。
能差间青来送她出府,已经是最后的情分了。
间青不知道杜韵在想什么,只看得出她十分的失落,以为她是在遗憾江临枫没有来送她,心里稍稍有了些满意“没错,他不愿意见你,叫我赶紧送你离开,快些走吧”。
听了间青的话,杜韵脸色一白,未再言语。
间青看她一副欲哭的表情,忽有些抱歉“其实…..”
“走吧”杜韵淡道,语罢往门外走了,间青见她并不想听,默默住了嘴跟在了后面。
半个时辰后,二人顺利出了江月山庄。
山庄外有提前藏好的马匹,二人连夜策马下山。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等到了山脚下的安全地带二人才停下,间青将背上的包袱解下了交给杜韵“此处应该安全了,你走吧,这包袱里有准备好的干粮,去别的地方还是回淮阳都随你”,顿了顿他又道“其实,少主不是不愿见你,他是担心家主会在竹阁周围设伏捉你,才嘱咐我千万不要带你回去的”。
呵,可憋死他了。
杜韵错愕了一瞬,沉了一路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她轻轻一笑“知道了”,而后迟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间青“交给江临枫,或许可以帮助你们解开当年神秘人的身份”。
间青听后忙慎重的把信揣进怀中,不过有点诧异“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他虽然没有打开信看上面写了什么,但他从杜韵煞有介事的表情中多少能猜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