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亭走出地牢神思尚有些恍惚,不明白他与杜韵为何忽然走到了这一步,更是不懂他那外人传道“活菩萨”一般的父亲怎会做出那般残忍的事情,屠人满门又行嫁祸之事,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午间,柳放廉将一切告诉他的时候,他震惊不已,有一瞬间觉得他爹陌生至极。
他想过劝诫他迷途知返,放过江月山庄也放过莫家遗孤,可是事情早已走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江月山庄不会忍气吞声的原谅柳家的嫁祸,莫家遗孤与南宫一剑若是知道了真相,更是不会放过柳家。
何况,他的父亲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他以莫家地契为诱饵准备将莫家遗孤与南宫一剑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柳云亭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便心有不忍,但为了柳家,只能选择沉默。
至于杜韵,他在心里做好了打算,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他,怎么鄙夷他,他一定会护她周全,等事情了了,就放她离开柳家。
想到杜韵适才在牢中失望的眼神,柳云亭心脏微缩,面上划过一抹痛苦之色,吩咐地牢守卫看好牢中人,不得伤害半分,随即大步离开,直接去寻了柳放廉。
他直言自己已经知道了杜韵被关在地牢中,他可以帮他,可是杜韵,他要她平安无事。
柳放廉见他已经知道了杜韵的事,稍微吃惊过后便震惊了下来,也未追究他是如何知道的,只是看着他冷淡的面色,心里有些许愧疚“你放心,爹爹既知你喜欢那丫头,定然不会对她这么样的”。
他原本想自己瞧瞧将一切解决,不将柳云亭卷入阴诡之中,让他一世清风明月,可他又害怕他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受到伤害,随即还是将真相告诉了他好叫他早做防备。
但看着柳云亭忽然淡漠起来的样子,柳放廉终是有些愧疚。
“亭儿,我知你生气爹所做之事,可是爹爹不后悔,你放心,将来若是有报应,也只会报应到爹身上”。
柳云亭见他爹虽言语温和但语气颇为坚定,半点没有悔改之意,只觉心累,转身离开。
既然他爹答应过不会动杜韵,他也就放心了。
第二日,柳府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有自称是莫家遗孤的人不日将来宁安与柳府商议拿回莫家地契之事。
书房内,柳放廉与公孙烈听了消息喜上眉梢,心道鱼饵抛出去多日小鱼终于上钩了。
他们仔细盘问送信之人,得知那位自称是莫家遗孤之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身边还跟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
“看来没错了,定是莫家当年逃脱的小儿与南宫一剑”公孙烈兴奋道。
“依公孙兄的意思我们是在柳府动手还是等人一到宁安就派人动手”柳放廉询问。
公孙烈抚了一把胡须,眼神逐渐平静“在外面动手恐横生枝节,自然是在柳府内动手比较保险,届时我们在府内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此二人进来,便叫他们有来无回,不过,此前,柳兄一定要派人将二人盯住了”。
等除掉此二人,再嫁祸给江家,届时江湖上柳家说了算,到他再设计将杜韵嫁给柳云亭,从她手里夺来五毒令,他做了柳家的岳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借着柳家的势力,他自然能够重回杜家。
杜韵嫁了人,自然不会再回杜家,他也算是念在曾经的父女情分上饶她一命。
“我看云亭那孩子将杜韵看的极其重要,等这件事过去了,不若就满足了云亭的心愿,让他娶了那丫头”公孙烈对柳放廉说道,同时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该怎么拿到五毒令。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杜韵早就把五毒令交给了杜若怀,更没有料想到他与柳放廉两个人所谓天衣无缝的计谋,在杜韵眼里就是个笑话。
一旁给二人添茶的小月目光落在公孙烈那双算计的眼睛上,心中冷哼一声,倒茶的手稍稍偏了几寸,滚烫的茶水瞬间浇到了公孙烈的手背上,他被烫的几乎失态的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