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杜韵出关。
春日融融的季节,淮阳满城花开,她带着新研制出的“逍遥丹”走出了院子。
逍遥丹,据说能让人忘记一切伤心的,不愿意记起的记忆。
人生在世,总有人被执念折磨,且谁都不敢确定自己会开怀一辈子,所以杜家制出逍遥丹的消息一传入江湖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各路豪杰带着半信半疑的惊奇纷纷赶往淮阳,不管真假,都想为自己求上一颗丹药。
甚至非是江湖里的人听闻有此奇药,也带着重金前往淮阳。
杜家一时之间变得炙手可热,杜韵的大名更是迅速传遍江湖,风头无两。
人们道杜韵不愧是毒医娘子之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深深庭院青青垂柳下,竹椅上悠闲的躺着个着湖水蓝衣衫的女子,一手捧着本话本子看到精彩处笑得眉眼具弯,另一只手拿着根糖葫芦时不时往嘴里送上一口,好不惬意。穿过树隙落在她白皙红润面颊上的阳光斑驳摇曳,更衬得她清丽无双,连整个春日都显得愈发明媚了起来。
韫棣进入院子子看到就是那副光景,杜韵笑得花枝乱颤,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他温柔一笑走过去“阿姐,你倒是独自惬意,却不知杜家都要乱套了”。
少年语气嗔怪,女子听罢“啪”的一声合上书站起身“怎么,若怀你莫不是嫌弃姐姐整日在府中好吃懒做,想将姐姐赶出府去”她垂头丧气。
少年嘴角微弯,却又故意板起脸“阿姐既然自知好吃懒做,不若我安排个差事给阿姐做如何,正好近日府内老管家年事已高来同我说想辞工回乡,阿姐不若将老管家的差事接过去,也省得我花银钱再请一个管家来”。
“什么,管家,我做不来,做不来”杜韵大惊失色,杏眼瞪得极圆,慌忙摆手,随即又哭丧起脸“若怀,你这是逼着姐姐离开,你这个不孝弟”。
听见离开两个字,韫棣表情一滞。
呵呵,他这个鬼机灵阿姐,看来藏着离开的心思呢。
不孝弟?哼,她才是个不肖姐,二话不说闭关三年,三年,虽然只隔了两个院子,可他想见她一面还得偷偷摸摸的爬墙,又不能被发现,躲躲藏藏的简直像个蟊贼。
好几次被府内丫鬟看到,捂着嘴笑。
他丢尽了脸,却又忍不住想看看她好不好,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丢脸。
她倒好,一出关不是斗鸡走马就是胡吃海喝,日子过的惬意,一点都不关心他这个为杜府呕心沥血年纪轻轻头发都掉了一把的弟弟。
简直可气。
如今竟想着一走了之。
休想。
“怎么会,杜府本就是阿姐的,我如今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若阿姐愿意,阿姐可以在这里住到老,我也愿意陪在阿姐身边一辈子”韫棣笑得极其温柔。
“弟弟有这番孝心,姐姐心领了,可姐姐终究是要嫁人的”。
说到嫁人,杜韵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半掩秀面,垂眸娇羞。
他这个阿姐,自出关后,性子比之前更家跳脱了。
韫棣手抵嘴边轻咳“阿姐,帕子拿反了”。
帕子上秀了一只不知是鸳鸯还是鸭子的东西,瞧着怪异无比。
“哦,不好意思”杜韵咧嘴一笑,急忙将帕子换了一边。
韫棣笑得越发温柔,眼中却划过一抹促狭“阿姐,提到嫁人,你如今也二十有一,整个淮阳城里怕是都找不到你这般年纪还未嫁人的姑娘,不如……”他顿了顿说不如趁着这次武林英雄前来杜府求药的契机为她摆擂比武招亲,寻一门好亲事。
哼,敢变着法的说她是老姑娘,不过她已经二十一了吗,杜韵忽然感到了一丝惆怅。不过江湖儿女,谁在乎那些。
她笑嘻嘻将手里的帕子往韫棣身上一扔“好弟弟,帕子收好了,可别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
“你什么意思”韫棣疑惑,见她笑的狐狸一般,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果然,他听到她说那方帕子是某日她上街溜达时一个姑娘羞红了脸塞到她怀中的,让她转交给他。
一听是别的姑娘的帕子韫棣立马扬手准备仍达帕子。
“她说她是西城方员外家的大小姐,名唤烟柳”杜韵忙道。
韫棣的手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