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恩和开车从浦东公安分局的大门出来就沿着杨高中路直奔内环高架而去。
欧阳澍担忧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他一次次侧头看白玉兰,又低头看了看她的伤口,见白玉兰虽然在强忍着,但全身还是禁不住在微微颤抖。
“是不是冷?伤口疼了?别害怕,到医院马上让医生看看。”
赵恩和此时已经上了高架,听欧阳澍说要去医院,奇怪地问到:“不是让彭叔准备吃的了么?”
欧阳澍这才反应过来,他本来是打算今天带白玉兰回燕园吃个饭后再回医院的,现在看白玉兰的样子,很是担心,觉得去医院更稳妥些。他赶紧嘱咐赵恩和下高架回医院。
白玉兰一直在努力控制着,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弱者,但是当她见到公安局的审讯室,见到穿警服进进出出的警察,见到审讯室里的椅子和窗口的铁栏杆,那种恶心、屈辱、难过的感觉一下子就吞没了她,如果不是欧阳澍在身边,如果不是她一直在掐着虎口,她想她也许已经晕倒了。上车后,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听了赵恩和与欧阳澍的对话,连忙颤抖着牙齿说道:“我没事,真……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欧阳澍心里有着一个大大的疑问,却不能说。他看到白玉兰在紧张,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刚才的环境导致的。很明显,她不敢看警察,不敢触碰公安局里的任何东西,包括墙壁、玻璃、栏杆,这让他想起来白朗所说的话,她真的有前科。可以想象当初她在公安局里,心灵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导致过了这么久,还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这个年轻的瘦弱的女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残酷的事情?这是他心底抹不去的疑问,这个疑问严重破坏了来时的心情,让久违的甜蜜的感觉就这样生生堵在了胸口。
回到医院后,欧阳澍没有听白玉兰的劝阻,坚持把她送到病房,并找来医生做了检查,听医生说没有问题,他才返回自己的病房。
王文斌已经等在病房,看到欧阳澍,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阿澍,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会儿还出去么?”
欧阳澍边换衣服边奇怪地看着王文斌,“你不是和杨紫珊坐一辆车么?你怎么没去?”
王文斌没理欧阳澍的话,继续追问着:“哎呀,快告诉我,一会儿你们还去不去燕园了?”
“不去了。”
王文斌立即蹦了个高,拿起手机边跳舞边拨号,然后冲着话筒大声喊道:“我赢啦!欧阳已经回了病房,而且,我告诉你,他们不去燕园了。怎么样,等欧阳出院那天你要请客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王文斌不依不饶,继续坚持着:“那可不行,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后天,欧阳后天就出院了。什么?回不来?那好,你今天就过来,现在,现在总可以了吧?行了,就这么定了,我挂了!”说完,快速按断了电话。
欧阳澍躺到病床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没有理会王文斌的激情表演。
王文斌舞动着来到床边,把手机随手放到床头,激动地对欧阳澍说道:“阿澍,你太给力了!我就说你是个绝对专情的男人,不会被第三者『迷』『惑』的。你知道么,我跟杨紫珊打赌,我说你办完正事后肯定会回到病房。她非得说你要带着白玉兰回燕园吃饭。这怎么可能?燕园是什么地方,那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除了我,那里只有家人能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