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燕园就打来了电话,让欧阳澍回家去吃早饭。这是很少有的事情,欧阳夫人外松内紧,从不主动邀请他们回家吃饭,但只要他们回家,她都好像早有准备。
欧阳澍系好领带,拿着西服来到楼下,看到白玉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笑了,想了想,便没有立刻走,而是乖乖地坐在餐桌旁,与白玉兰一起吃早餐,然后一起出门,先送了白玉兰去单位,再开车回了燕园。
欧阳澍发现欧潼阳的车停在燕园,他有些惊讶。兄弟二人陪父母一起吃早饭,这在燕园还是第一次。
见到欧阳澍,欧潼阳温暖地笑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欧阳澍明白那含义,他感激地向哥哥点了点头。
“二弟,你的研究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批量生产?”
“技术已经没有问题了,试剂也配置好了。现在就是如何压进测试笔。”
妈妈从楼上走了下来,到餐桌旁,将一张报纸放到他们面前。娱乐版一张很大的照片,画面里只有三个人,欧潼阳、欧阳澍和白玉兰,欧阳澍在打点滴,白玉兰弯腰站在他的旁边,而站得远些的欧潼阳,目光在白玉兰的身上。报纸的标题是:“养子成虎,欲夺弟爱”,说欧潼阳想利用自己的男神魅力,诱『惑』弟弟的恋人,小女子已经受其蛊『惑』,陪同他一起去世博园做活动了,等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有新闻,总是会把欧潼阳说得十分不堪,这也是欧潼阳不肯披『露』身世的主要原因。媒体以为他的养父欧先生是他的亲生父亲,结果,养父也被说得罪大恶极,几乎难以为人。幸亏欧老先生从不看报纸,也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每天唯一的两件事就是看书和爱他。
“说说吧,你们兄弟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的聪明兄弟俩深有体会,骗是不行的,但直说更不行。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
哥哥欧潼阳十分得宠,因常年不在身边,爸爸妈妈对他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一贯爱护有加,所以,在父母面前他的胆子比欧阳澍要大,自然是他先说:“爸,妈,我那天带给妈妈看的那个女孩就是玉兰树下的那个人,生日晚会以后她就不见了。我查到了她的电话,昨天打给她,约她出去。她说她要去看世博会,我正好昨天在那里有活动,便答应带她去。昨天我们谈了很多,我发现,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她只是喜欢我演的几部片子,给我提了点儿建议而已。你想,如果她心里有我,不是早就给我打电话了?你儿子头一次有被人抛弃的感觉,哈哈……。活动还没结束,她就走了。后来二弟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要和他们一起吃饭,我才知道,她出了世博园,正好碰到二弟和文斌在一起找地方吃饭,便叫上了她,他们一起去吃饭,然后听那个白玉兰说我在附近做活动,就给我也打了电话。谁知道还没等开始吃,二弟就犯病了,医生说他最近睡眠不足休息不好营养不够,您两位也知道他的身体最近有多弱了。在医院里,发现有媒体的时候,我就走了。媒体的照片每次都是选他们认为有故事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欧潼阳的演技可真不是盖的,说得声情并茂,情节严丝合缝,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接下来的球就踢给了欧阳澍。
欧阳澍当然知道如何接球:“白玉兰这丫头是东北人,心眼实,不扭捏,李燕、文斌还有我都喜欢和她说话。这些天我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心里特别烦,每天睡的很少。妈您过生日那天我都没有好好陪着您,脑子里都是实验数据。正巧昨晚有了突破,我特别高兴,就给文斌打了电话。文斌就让我请他吃涮羊肉,您也知道这小子就爱吃这口。后来碰到白玉兰,就一起去吃。她说欧潼阳在附近搞活动,我们就给大哥打了电话。您过生日的时候,她就知道大哥和我的关系了。本以为大哥不会来,可是正好晚上有个空挡,大哥就乔装过来了。”欧阳澍的演技虽然差强人意,但是一番话也说得滴水不漏,一切都是那么偶然又那么顺理成章。
欧阳夫人摇了摇头笑了,用手指点着他们俩:“幸亏我见过那个白玉兰,也看到了那天晚上你们两个的表现,不然,就被你们两个小鬼头给糊弄过去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费口舌,阿澍,你安排一下,我要带白玉兰走。”
“您…您带她走?去哪里?”
“香港。我很喜欢这孩子,就让她跟我一年半载的。这孩子好学,也许去香港能完成学业也说不定。”
欧阳澍急了:“妈,您不是明天就走了么?可是白玉兰现在没有护照,没有港澳通行证,她又没有上海的户口,要办的话得回原籍。”
欧阳夫人淡定地说:“那就更好了,我正打算去东北走走,找一个老朋友。有她陪着,你们也好放心了。”
“什么?您……您要跟她去东北?”欧潼阳与欧阳澍同时问道。
“怎么?你能去得我就去不得?我看过报道,那小城民风淳朴,地势开阔,有山有水,值得一去。”
“妈,那不叫山,就是一个土坡!爸!”欧阳澍无奈地喊道,希望爸爸能劝劝妈妈。谁心虚谁知道,他最怕的是妈妈到白玉兰的家,那样他和白玉兰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办法瞒住她了。
爸爸严肃地说:“你见过你妈妈改变主意么?想办法帮帮她,看看怎么样路上少吃些苦才是你该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