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那公检法可以联合办公了,呵呵。”
时间一点点儿过去了,很快,午餐时间到了。这次,没等两个人提议,欧阳夫人便问道:“丫头,你饿不饿?”
白玉兰知道她是在问自己,便回答道:“不饿。不过餐车应该开始供应午餐了。”
“你要是不饿,就在车厢等着吧,我想让雪丫头陪我去吃饭,然后,给你带回来,你看可以么?”
白玉兰一听连忙回答:“当然可以。我来看箱子吧。”
老太太拉着白玉雪的手匆匆走了,那表情,好像是要去赶一场盼望已久的电影。
餐车里很空,没有几个人。
欧阳夫人马马虎虎地点了几个菜,然后着急地对白玉雪说:“快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白玉雪说道:“后来,医生诊断说我爸爸的腿没有可能接上了,只能截肢。他再也不可能去跑船了。”
“哎,可怜见的。那你妈妈和妹妹们可就苦了。后来又是怎么认识那个什么大庆的?”
“我爸没办法跑船了,就帮船老板看着他的电影房。
“说是电影房,就是在旅店里开了一个房间,那些跑船的和住店的客人晚上没事就过来花两元钱看影碟,大都是些港台的武打片,还有国外的一些破案、恐怖片。大家想看什么我爸爸就放什么。
“涂大庆是个开出租的,也卖影碟,有时候会送些影碟过来给爸爸。我给爸爸送饭,碰到他,他就会开车送我回家或去学校,慢慢地就熟了,在路上碰到也会载我一段。
“一年后电影房被查封了,我爸爸也被警察抓了起来。老板拿出我爸爸私设的一本帐,说我爸爸放的黄『色』片子收入没有交给他,他完全不知情,也没有过错,所有的罚款他也不交。涂大庆拿出两万元交了罚款,把我爸爸保了出来。从此我课余就跟着他卖影碟。可是这样赚钱太慢了,到手的钱永远不如花出去的钱多,根本没有办法攒钱还债。
“有一天涂大庆找到我,说有一笔大生意,只要我肯,就能一下子赚到伍仟元。我那时候15岁,却也知道拍那种照片不是什么好事,但没有办法,我必须要还债,还有,我妹妹小四也该上学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慢慢的,我就没有了羞耻感,越来越放肆,越来越『露』骨。…”
白玉雪哭了,再也说不下去。欧阳夫人站起来,走到对面,坐在她身边,拉住她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不停唏嘘、叹息。
饭、菜端上来了,欧阳夫人将筷子递到她手里,说道:“快吃吧,多吃些。等吃完再给兰丫头买些带回去。雪丫头,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就诬赖别人。别急啊,慢慢跟我说,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吃吧。”
老夫人回到座位,给白玉雪夹了几筷子菜,慢悠悠地说道:“我15岁那时候啊,刚刚从北京到陕西,响应号召去农村务农。可是地里的庄稼不熟它不能吃啊,饿得我们啊,每天半夜起来喝凉水。那时候要是有这样的白米饭,这样的菜,那得打破脑袋抢着吃啊,还能这么客气地你推我让的?眨眼睛的功夫就啥都没有啦,哈哈…”
白玉雪本来吃不下去,听老夫人这么一说,禁不住笑了,一点点儿吃了起来。
老夫人边吃边说道:“那个兰丫头家境还可以吧?”
“是,她家就她一个孩子,爸爸妈妈都在『乳』品厂上班,虽然收入不高,但维持生活足够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玉兰应该能考上很好的大学。对了,玉兰好像不太想回上海了,也不想参加香港的培训。可能是太惦记她妈妈了吧。”
“香港的培训?”
“是,我们公司今年海外培训选在香港了,去一个大学的在职培训学院,大概一年吧,需要考试才能进去的。欧阳特意让玉兰带了电脑,还帮她弄到了考试真题和复习资料,早晨特意送过来的呢。但我觉得玉兰不一定看。”
老『妇』人目光一暗,悄悄叹了口气。她太了解她的儿子们了,本来还奇怪为什么阿澍没来送站,原来早就送过了。她之所以要带走白玉兰,就是因为只有把白玉兰放在身边她才能控制局面,她绝对不允许为了一个女人让两个儿子的感情受到伤害。现在他们大了,能耐也见长了,只要是在地球上,没有他们找不到去不了的地方,而且寻找的过程会导致他们本来不确定的感情反而坚定了。不如把白玉兰就放在自己身边,成为一种近如兄妹的关系,大家发乎情止于礼,慢慢收敛了感情,这个小『插』曲也就过去了。香港那个大环境,也会慢慢磨掉白玉兰身上的青涩、淳朴与稚气,逐渐对两兄弟失去吸引力。
“放心,我会劝她学的,我还要把她带到香港去,让她有更好的发展。对了,雪丫头,你也可以一起去呀!干脆你也办了证件,和我一起去吧。”
白玉雪眼圈红了:“我哪有玉兰那样好的命啊。我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回去,我得等着他,反正时间也不长,两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