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终于安静了。
欧阳夫人拿起演讲稿,微笑着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关于秦汉文学,我来做个抛砖引玉吧。今天我要说的是,气势恢宏的秦汉文学。……”
欧阳夫人的演讲感染力极强,有很多与现场互动的情节。而且在演讲中,她将李斯与韩非的作品拿来比较,以及汉代班固的《汉书》,还摘录了白玉兰的部分读书笔记,其对这三部作品的不同寻常的评价角度,在现场引起了剧烈讨论,大家都认为值得重新去研究一下秦汉文学。
欧阳夫人的演讲结束了,她却没有立即离开『主席』台,而是拿起白玉兰的读书笔记,向在场众人隆重推荐,评价白玉兰是书评界的一颗新星。她请大家今天先阅览一下白玉兰的读书笔记,然后在明天的会上做讨论,并争取在明天的会议上将本次研讨会关于秦汉文学的研讨文章定稿。
接下来,几个带着秦汉时期文学评论的学者上台发言,与大家互动。由于有欧阳夫人的演讲和白玉兰的独特视角的读后感,与新发言的论点产生碰撞或共鸣,导致每一场演讲结束,都会引起大家的激烈辩论,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白玉兰飞快地看着递到她手里的所有文稿,心情十分激动。她惊奇地发现,这些意见和想法十分新颖,文笔各有千秋,是她过去闻所未闻的,大开眼界的幸福感充斥了全身。
孙晓蕊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她从一开始的研究与琢磨这些人的背景的兴奋中冷却下来后,懒得听这些深奥的文绉绉的演讲,坐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何陛几次想跟白玉兰说话,但看到白玉兰在专心看着书稿,就没好意思打扰她,又发现今天不能谈他带来的书,便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手里的文稿来。他拿出笔在上面做着记号,排出顺序,打算会后找这些人谈谈,看能不能签约他们,让大地能出版一些他们的文字。
白玉兰看书的速度引起了何陛的注意,他刚刚看完一本,白玉兰已经将手里的四本全都看完了。
“这位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会速读?”
白玉兰将书归拢好,看了看何陛,她相信何陛不肯在这里表示出以前就认识她,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想说,她也不戳穿,随口应道:“习惯而已,没什么的。”
“习惯?”何陛把自己手里的书打开,翻到刚才折叠的那页,问道:“刚才这个学者提到李斯的‘狱中上书’,说了什么新颖的观点?”
白玉兰浅浅地笑了一下,她对这种考察早就习以为常,本来不想满足何陛的好奇心,但见他十分认真,不忍心拒绝,便回答道:“无‘狱中上书’不知李斯之功,有‘狱中上书’才知《史记》之妄。虽然我不认可他的说法,但观点也算奇特。”
何陛一看,竟然是这本评论中的原话,白玉兰这么快的读书速度竟然还记住了书中的原话,所谓过目不忘不过如此,所以,他十分开心,高声说道:“想不到我第一次回国揽才就碰到了你!相信你不会是无名之辈,还请赐芳名。”
何陛的声音很大,惊扰了周围的人,连几米之外的欧阳夫人都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何陛见大家在看他,连忙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女士,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今天有文章么?不论你有什么文章我都要拿来出版的,还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白玉兰越发觉得何陛的不正常,装的太像了,连自己都怀疑是否真的在东北见过他。但还是保持不拆穿,只是对他的话质疑道:“今天所有的文章不是要形成研讨会专刊么?你怎么出版?”
何陛小声说道:“我不管别的事情,只想和你签约,你的文章我要排在华文版第一条。”
白玉兰连忙摇手:“我可不行,我那是随手『乱』写的,欧阳夫人只是想用它来妆点一下秦汉文学的门面。”
“欧阳夫人?你是说……你是说欧阳夫人刚才推荐的读书笔记是你的杰作?原来你是,你就是白玉兰?!你不是在鹤乡县么?怎么来香港了?”何陛的惊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白玉兰的心里隐隐觉出不对劲了,此何陛非彼何陛,不是想隐藏身份,是真的没有见过自己。或者,他突然失忆了,选择『性』地忘了一些东西。她决定问出真相,“何先生,你去过鹤乡县吧?”
这回轮到何陛尴尬了,他显然不想正面回答,但白玉兰问得太直接了,答案很简单,是或否,不容他有其他答案。他只能拖延了,“白小姐,此事说来话长,等方便的时候,我再好好和你聊。现在的关键是,我想和你签约。我虽然刚刚回国,但对欧阳夫人早有耳闻,知其一贯有识人之明。既然她欣赏你,一定错不了。况且,你也说是妆点了,不出彩哪能妆点得了呢?别谦虚了,秦汉这两篇我要定了。还有,你再给我一篇其他的吧,比如,你看过《一世香樟》,是否也写过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