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瞄了一眼彦青点着的那张纸,是一张不太清楚的黑白照片,应该是在欧潼阳公寓的停车场里,她正准备上车,而欧潼阳站在旁边,为她扶着车门。白玉兰拿起提包,嘴里说着:“无聊!”转身向外走去。
彦青追过来,拦住了她:“别走啊,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进一步了解你,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考虑我的照片应该表现怎么样的格调与特质。我不希望,十年或二十年后,有人拿到你的书,看到照片,说:这照片根本就没有拍出作者的特点。其实,这个世界没有好人坏人、高贵卑贱、贤淑贞洁与放『荡』不羁之分,在我的眼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质与风采。我只是想发现它。给我个机会了解你,为了工作。”
看到彦青的样子,白玉兰想起了何陛。当初在火车上以及在自己的家乡,何陛也曾经如此纠缠,想要了解更多,难道这是大地出版社的传统?
见没有办法走出去,白玉兰只好转过身来,正『色』问道:“是不是何陛派你来的?”
彦青一怔:“谁?何总?派我?没有,没有,纯粹是出于拍照片的需要,绝对没有一点儿其他杂念。给我点儿时间,你不需要主动讲,只要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哦,你也可以不回答,你不想说的我就不再问,好不好?”
白玉兰叹了一口气,回到桌子前坐下。
彦青已经拿出相机开始了各种角度的拍照。
“兰女士,昨天……我在搜索的时候……发现有个奇怪的现象,凡是把你……和欧潼阳扯在一起的报道,网络版的会很快消失,幸亏我打印了几份,不然,……就找不到了;有实体版附加网络的,很快就有人辟谣,将你们的……关系合理化,而且……说得合情合理,令人信服,……这是高手才能做到的。所以,……你得罪了人,但是,……也遇到了贵人,有人在帮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彦青边说边拍,连白玉兰拿起那叠纸扫视的过程也拍了下来。
白玉兰摇了摇头。对待媒体,她永远都是后知后觉的,永远都希望能避开,所以,想不出会有什么媒体在帮助她。
彦青拿了一把椅子放在一架雕着梅花的屏风前,让白玉兰坐上去,他继续拍照:“想不出来?那……欧阳澍是怎么回事?你……和他真的是情侣关系么?他是你的老板,是……有妻子的人,据说……妻子还是个富家女,你……喜欢的是他?”
听彦青提到欧阳澍,白玉兰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背影,那个瘦削的、带着她去见李燕的背影,当时自己满脸泪痕,心里却温暖得能融化掉。是的,他就是这样成为了他的老板,那个背影也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今天彦青提到欧阳澍,自己最先想到的竟然是那个背影,真是神奇。
见彦青贴得很近在拍,白玉兰站了起来:“算了,别拍了。这么多照片了,能选就选,不能选就不要放了。”
彦青连忙收起相机,回到了餐桌前:“好,不拍了。兰女士,你其实什么也没说呀!哎,我真是太失败了!”
白玉兰坐到桌前,见彦青表情丰富地故作失败状,眉『毛』都耷拉下来,十分滑稽,不禁莞尔一笑:“那你就说吧,说说你自己好了。”
彦青见白玉兰笑了,连忙举起相机,连拍好几张:“对,这个神情有点儿昨天的韵味了。哦,你是说你想听我的故事?是真的么?”
白玉兰见彦青这么认真,不好回绝:“嗯,边吃边说,你不是饿了么?”
彦青拿着相机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哦,好饿。”他边将相机收进相机包,边说道:“我这个人的命运,充满了离奇曲折,悲喜交集,你听我慢慢说。”
“玉兰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玉兰抬头一看,见何陛从对面走了过来,连忙站起来答道:“哦,我……拍照片。”
何陛回头看着彦青:“你又故伎重演了是不是?拍照片,瞎胡扯!你也不看看对象!”
白玉兰听何陛训斥彦青,说拍照片的事情是胡扯,不禁惊讶地望向彦青。
一向阳光灿烂、活力四『射』的彦青竟然也变了颜『色』,脸红了:“何总,你太不讲究了,为啥总是坏我好事?你明知道我绝不会干那强迫的事情,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
何陛随手拿起桌子上那瓶粉『色』的酒,对白玉兰说道:“这种酒你也敢喝?你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彦青站在那里已经恼羞成怒了:“你……你以为我会骗她喝么?”拎起相机包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白玉兰疑『惑』地看着何陛。
何陛叹了口气,放下酒,说道:“彦青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在这方面不收敛。我看他早晚要出事。”
白玉兰懂了,彦青是在耍手腕勾搭女生。自己在他眼中竟然是那么容易受『迷』『惑』的人吗?她看了看桌子上的打印纸,有些明了,他是把自己当成风流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