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姨也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了,脸色猛然一变,拉着我扭身就要走。
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拉开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愤怒和疑惑响起,“你们给我站住!”
我和马姨浑身一颤,不约而同站住了脚步。
刚才叫住我们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花白,脸上带着浓浓的悲痛,看我们的眼神却充满了敌意和戒备。
马姨吸了一口气,扭过头讪讪赔笑,“那个,我们,哦,对了,是她要找你们,说,说有话要跟你们说。”
她居然直接就把我推到这男人前面了。
“你有什么事?”男人看着我,声音戒备中又多出来些阴森森的感觉。
“我,我……”我本来就是来找他们说我在医院见到过他闺女的,但现在的气氛和男人的表情把我给吓住了,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知道你闺女在哪儿!”
男人一把就抓住了我的隔壁,死死瞪着我,“什么!”
他瞪着我的时候,就像是我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微微泛红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的感觉。
我真的被吓着了,他又死死抓住我的胳膊,生疼,我想逃又甩不开他的手,差点就吓哭了。
我刚才说我知道他闺女的下落,他不是该兴奋激动吗,怎么会有这种要吃人的表情?
屋里适时响起一个声音来,苍老,带着无尽的沧桑,“柱子,让她进来!”
男人这才扭头看了看屋内,点点头,拽着我就往屋里走。
马姨刚才情急之下把我推到了他面前,很快就后悔了,见男人要拉着我进屋,她赶紧就拦,“喂,她也是好意,你这是要干什么?”
“走开!”男人老实不客气推了马姨一把,将她推到一边后,他直接拽着我进了屋,然后“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情景,大大吃了一惊。
屋内的窗帘全部都拉上了,整个屋子都黑乎乎的,只在屋子客厅正中央点了好多白色的蜡烛,借着暧昧不清的烛光,可以看到屋子四个角落都摆了白色的招魂幡,还放着四个一模一样的纸人!
那四个纸人惨白无比的脸上,下巴处都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
屋子正中央盘腿而坐的,是个苍老瘦小的老女人,正在闭目絮絮叨叨念着什么。
这种情景,阴森可怖,我只在乡下爷爷去世的时候见过。
我被拽进来之后,老女人倏地挣开双眼射向我,眼神犀利,刺的我心头一颤,飞快别过脸,小声抗议,“我,我是好意……”
“你说,你见过玉凤?”老女人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衬得整个屋子更阴森恐怖。
我这才扭过头,去不敢直视她的双眼,飞快点点头,“是,我见过她,就在社区医院三楼病房里!”
老女人声音猛然提高,“聂家庄的那个社区医院?”
虽然我们这个区的社区医院只有这么一家,我还是点点头回答,“是。”
老女人下一句话却是对那叫柱子的男人说的,“柱子,把她弄到我跟前儿!”
“我不要,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一片好心……”我本来就够害怕了,自然抗议挣扎着不肯靠近这阴森的老女人。
可是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几乎是拎小鸡一样就把我拎到了老女人跟前。
紧接着,老女人一把就拽住了我的右手,眼光扫了一下,倏地直视着我,“你右脚中指上是不是也有这东西了?”
她居然能猜到我右脚上中指上也有小孔!
我蓦然抬起头,眼里射出热切来,“对对对,我右脚中指上也有……您知道这是什么吗?不疼不痒的,忽然就有了。去医院检查,医生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你阳寿快尽了!”老女人不等我说完,直接就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
我猛然瞪了双眼,直勾勾看着老女人,她刚才的意思是,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