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丰是国内的老牌子, 主打西装,走复古优雅风格, 曾是全球都相当知名的男装品牌, 如果放在四年前多少也算得上全球一线级别的高端代言, 可自打换了东家, 风格试图走向年轻化跟多样化后,瑞丰连连在国际时装周上铩羽,于是掉了好几个档次下来。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如此,瑞丰也算得上是国内相当优秀的大品牌了, 资历稍显不足的一线男星都未必能蹭到这样的邀请, 更别提徐缭这会儿撑死了也就是个三四线的水准。
如果按照标准来划分, 瑞丰没到顶级,却也够格在二档了,要是光从国内来讲, 这已算得上是顶级了。
明星不常能接到好的代言, 却不意味着可以『乱』接代言,尤其是低端品牌会拖累一个正处于上升期的好艺人,给自己找猪队友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拿钱一时爽, 处理历史遗留问题却要命得很, 尤其是越高端的牌子就越挑剔,一旦曾经接到过低端品牌,再红也休想人家多看你一眼。
瑞丰颇为谨慎, 发来的只是短约,没打算长久跟徐缭捆绑在一起。
应肃想也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艳蝶》虽是后起之秀,但已确定入围两年一度的繁花奖,且颇受关注,瑞丰近来不太景气,大概也是想在这一年里搏上一搏。不过瑞丰并非完全抛出筹码,跟他合作的大牌明星也不少,徐缭只不过是春夏季男装的代言人而已,一旦繁花之夜未能得到好的回馈,只怕换下这个代言人也毫不犹豫。
星尘名气不够,资源不足,要是能顺着徐缭搭上瑞丰这条线,以后其他艺人也好联系高定牌子,包括徐缭,拿下瑞丰等同镀金,只要代言一出,自然会有不错的赞助主动找上门来,并非是坏事。
换做其他公司接到瑞丰的邀请早就尖声尖叫起来了,尤其崔远山就是鲜明例子,他得知时险些把自己的地板蹦裂足以证明激动之情。也只有应肃权衡利弊,思考其中具体得失,试图从这从天而降的肥肉上再竭力榨取更多利益,不过纵然如此,他对徐缭的定位仍然精准到冷酷,没被现下的高人气蒙蔽视线,接到邀约的第一日就约定了时间去谈合同。
等到他询问徐缭时,合同已经在办公室内历经无数厮杀,被律师反复琢磨过多次,确保双方都满意为止。
徐缭一边在合同上签名字一边问他:“要是我说不想签,那你会怎么样?”
“我会推掉它。”应肃云淡风轻地说道。
徐缭窃窃偷笑:“你就这么相信我?”
“如果接下来你未能展现出拒绝的实力,那我就立刻放弃你;如果你步步高升,再过几年自然会有更好的代言等着你。”应肃平淡道,“我不过是你的经纪人,你也不过是我一个客户,不必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
这个答案不是徐缭想听到的,他不免流『露』出失望之情,连接到大牌代言的喜悦都消弭无踪,嘀嘀咕咕,哼声道:“再过几年,那是几年啊。”
想也知道,爱几年就几年,应肃才不会管他自己作死。
签完合同还有几日的假期才去工作,徐缭想出门旅游,可又选不定地方,当了明星就有这点麻烦,虽然钱这方面完全不需要担心,但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仿佛身后长了百八十根尾巴,千万双眼睛盯着恨不能他突然出错然后将其拆吃入腹,连出门散心都有可能引起交通危害。
他在家写了半日的旅游计划书,只觉得无聊又烦躁,于是把手里的本子一抛,线扎得不结实,被笔尖不小心勾破,干脆任由纷纷扬扬的纸页在空中『乱』飞,像是下了场鹅『毛』大雪。
今个天气不错,徐缭大步跨过满地纸张,拖了张可做单人床的便捷沙发到飘窗边晒太阳,沙发图个省事轻便,他力气又不小,一路拉过来倒是没什么障碍,不过扯皱了地毯,勾出几根线头来,他也浑然不管,只是身子一歪,倒在阳光晒着的软垫上,枕着手想起了应肃那一摞又一摞的文档跟方案,突然倍感头大,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坚持下来这么无趣的东西。
人这东西,光鲜亮丽,复杂多样,徐缭把玩着靠着肚皮上的抱枕一角,突然疑心起自己皮囊到底有没有说得那般夸张,怎么从来不见应肃对他心旌摇曳,别说谈个恋爱这种人生大事,就连有点意思都没有显『露』半分,难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混得太熟了让应肃产生了免疫反应?
那也不能够啊。
韩云迟恰好这时发来消息:“够厉害的啊徐老师,瑞丰都上门邀你了,我回燕城了,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咱们去吃一顿?当给你庆祝了。”
徐缭半分钟后问他:“老韩,你说我长得怎么样?”
韩云迟:“那是没话说,不然我怎么能放下木小仙女试图跟你发展下情敌之外的关系呢?”
徐缭略有些美滋滋的:“行吧,回来咱们去吃……”他想起那次遇见粉丝的事儿,心有余悸,连忙删掉火锅二字,道,“吃个自助烧烤吧。”
韩云迟:“不成,我最近上火,咱们吃点清淡的吧。”
徐缭:“那你问个屁啊。”
韩云迟:“这不是客气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