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好像是断了线的娃娃,眼神空洞,整个人没有什么精气神。
许知言轻柔的抱着她进了车里,把她轻轻的放在座位上,后座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城萧看了一眼受伤的胳膊,血迹顺着胳膊一直蔓延到指尖滴落下来,蒋思齐喊了一声,“城萧受伤了。”
有人连忙围上来给他简单包扎,城萧的目光落在兄妹俩的身上,目光晦涩,抬起脚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蒋思齐看他失了神,忍不住提醒,“你这条胳膊别用力,回去以后还要复查。”
这话刚说完,
看到男人抬起胳膊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在了上面,
蒋思齐:“……”
得,算他白说。
不过这事也怪不得城萧,如果瑶瑶被绑架了,还被欺负成那个小可怜的模样,他估计也得疯。
旁边的人讲述刚刚的危险场面,说什么城队要用他这条命换许梓那条命……
顾铭和蒋思齐对视一眼,两人皆没有说话。
绑匪们中的都是麻醉,一瞬间失了力气,根本动弹不得,压上警车后,所有人才准备回去,
许家已经知道了小梓被绑架的事情,所有人都瞒着老爷子忧心忡忡的等待着,
生怕老爷子急火攻心,
车里,
只听得见车子行驶的声音,许梓静静的看着窗外,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司机正在认真的驾驶着车,他们两个人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许知言侧着身子,紧紧盯着女孩的侧脸,一只手扣在座位上,黑眸里满是紧张,
他正对的脸是女孩那张被扇的又红又肿的脸,借着透进窗户的月光看清了,
原本白皙的脸颊肿得老高,5根红红的粗手指印清晰异常,周围站着灰尘,通红一片,
他心像是被狠狠攥在一起,好像被一点点的撕碎了,他轻声开口,“小梓。”
她正看着一个地方出神,听到大哥的声音,缓缓转头,一双黑眸里带着轻柔的笑,她看得见面前的大哥,只是在黑夜中只有轮廓,车子拐了个弯,月光倾泻进来,
洋洋洒洒的扑在他的脸上。
她一瞬间看清了大哥的表情,许知言眼眶微红,满是担心受怕,头发凌乱,身上到处是脏污,
她扯了扯嘴角,又红又肿的脸颊被扯的生疼,下意识想要捂住,“嘶、”
生理性的泪水分泌出来,她现在才开始觉得有些委屈,面对自己的大哥声音也娇弱了许多,像是撒娇,“疼~”
许知言哽咽着,点头,把她的手拿下来,温柔的劝解,“不拿手捂着,我们回去看看医生,好吗?”
这种伤本来就不能捂着,凉风吹吹都比捂着要舒服。
女孩本来就娇,自从把她接回来,小姑娘被家里宠得娇嫩,受了伤都要委屈好半天,直到他们拿出来小姑娘爱吃的东西才肯罢休。
现在被绑架,还能笑着说疼。
他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抬手扣在她头顶,轻轻的揉了揉,笑中带泪,“是大哥的错,大哥没有保护好你。”
她两只手抓着许知言的手拉了下来,现在说话的幅度不敢过大,不然就会扯着伤口,她低着头,在黑暗的车里显得格外清晰,女孩的声音虽然娇,却显得格外的掷地有声,“不是大哥的错,是坏人的错。”
车子直接开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许家其他人也在暮色深沉的时候赶去那里。
顾初晚和城漾知道城萧受了伤,也去了医院。
VIP病房里,
许梓坐在病床上,医生一边给她清理脸上的灰尘,一边轻轻的吹了吹,许知言看得眉头紧锁,
小梓被弄痛了,皱着眉头忍着没喊出声,
看家里人担心的看着自己,还要朝着他们露出一个笑,安慰他们,“没事。”
白蕊看得心疼,“别笑,一会又该扯着伤了。”
医生觉得他们这家人真的是大惊小怪了,又不是个断胳膊断腿,所有人专门要了一件VIP病房,围了一圈就看着他来给小姑娘清理脸上的灰尘。
这种伤过三五天自己就好了,又没破皮破口子,脸上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他顶着病房里一家人目光的压力,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工具收拾好往外走,“好了。”
许知言此时此刻显得有些紧张,抬脚站在医生的面前,眉眼皆是认真,眉峰微微蹙着,“请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女孩伤的是脸上,会不会留下什么疤?”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眼这男人。
黑色的拖鞋已经被灰尘污染的看不清原本的样貌了,一身居家服也凌乱不堪,头发乱的像鸡窝似的,只是那张脸还看得过去。
不说话的时候还对得起温润如玉这4个字,可现在开口说话语气也稍显着急,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自己,
仿佛不说出来个什么答案就不会放过他。
这么为什么连一点常识都没有?
这种伤为什么会留下疤痕?
又没有破皮破口子,却还是秉持着医生良好的职业素养,开口回答他,“不会,脸上不要接触刺激性的东西,少吃辛辣食品,多吃清淡东西,不要吃发物,会对恢复好。”
许知言悄悄松了口气,点点头,让看了他挡住的去路,“多谢。”
医生宛若看智障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好好的男人,脑子不太好。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全部人围了上来,白蕊没想到晚上竟然发生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轻轻的吹了吹女儿的脸颊,满眼心疼,“疼的话就哭出来,没有人笑话。”
许青扬企图活跃气氛,中年男人的成熟带着不善于这种场面,他双手捂住耳朵,默默的转过身去,“爸爸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其他两个兄弟看了他一眼,也纷纷捂着耳朵转头面向墙,“伯伯们也听不见。”
她不想哭,看到这个场面反而有点想笑了,轻轻的扯了扯唇角,哭笑不得的拉着妈妈的手,“不委屈的,一点都不疼。”
看着自家女儿肿的老高的脸,又红又肿,挤得一只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要硬撑着对自己说她不疼。
她的心都揪得疼。
病房门此时此刻被敲响。
三个男人齐刷刷的转头看着门口,又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样的姿势好像不太好,放下了手看着门口,
许知言距离门口最近,他打开门,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人,
顾初晚站在门外,笑得和善,目光朝着里面探寻,“听说小丫头受伤了,我们来看看。”
看来的人是顾初晚,他也不好挡着,
打开门站在旁边,“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