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性子活泼的还打趣道,“今年中秋咱都开始吃药了,是不是月饼就不吃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散了,拎着药材回各自回了院子,前脚刚落地,后面就有老太君院子里的婆子过来传话了。
老太君身子不爽利,也要吃药调理,今年的中秋团圆饭,就各房在各房吃了,晚上吃月饼赏月,也自行乐呵去吧。
这路数,还真是百年难遇,稀奇得很。不用凑大锅饭,各房自己开小灶,那个窃喜啊,呵呵,还是老人家心思重,有点儿毛病就等不及吃药了,她们年轻着呢,还是敞开肚皮好好过个节,过完了中秋再开始吃药吧。
没人对夏韵的深居简出有什么猜测,夏韵在夏家向来就是这样傲娇的让人围着捧争着宠的所在,人家是老太君的心尖尖,是侯府继承人的娇宝贝啊。
也没人对婵姨娘闭门养胎有什么怀疑,虽然是长房,生的还不是庶子,有什么稀奇,有三少爷这嫡子在,庶子一箩筐都是不稀罕。顶多,也就是婵姨娘老了有个依靠而已。
这样的事情,哪家后院都不是稀奇事。正房太太们琢磨这个都嫌费劲儿。谁让长房后院没个正经太太呢。
谢夫人母女闭门不出,则是不敢出,她是怕这事头上出现在老太君面前,会叫人把她们母女给赶了。所以听着大小女主子都去问诊,都开了药,谢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就冷得发抖。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都是她害了夏韵,老太君亲自来补这个大窟窿,还拉了整个侯府的女眷下水。这样的手笔,魄力,都叫谢夫人心里犯怵。
然而各个院子里开开心心过团圆节,夏韵的屋里,老太君的屋里,还有婵月院,都是飘着一股子药味儿。信宁侯府自然是什么药材都齐全的,汤医婆晌午的时候被叫到老太君面前问话,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大气都不敢出。
“真的没别的法子了?”夏老太君满是皱纹的燕窝里溢出了泪。
汤医婆又磕了个头,匍匐在地,“回老太君的话,民妇实在是无能为力。一来落得太迟,二来落的时候药性太猛,三来……大小姐这是身子还没养好,就又……民妇说句不当说的,幸亏是落了,大小姐年纪小,身子骨又……不够强壮,若是真到了生养的时候,十之八九也……”
夏老太君叹息里良久,才点点头让汤医婆起来,“行了,你好生给她调养。有命在就好,往后没孩子就没孩子吧。”她不得不认命,这汤医婆虽是个农妇出身,在千金科上,可是襄京首屈一指的。
偷偷出了一口长气,汤医婆才爬起身来退了出去。
一出屋,洺黎捧着盖着红布的托盘正等着她。汤医婆一望,就知道里面是给她的银子,可心里却是沉重多过于欢喜,富人家的银子,不好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