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广胜,你个老不修,你年纪一大把了,你还搞……”
“你给我住嘴!”程广胜拿着烟斗,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吴芹,我们已经和离了,该给你的,我留给你了,该留给你的体面,我都留给你了,你现在还来闹,当真是连最后的情谊也不顾了?”
“我不顾情谊?程广胜,我跟了你一辈子,你留了几十两银子给我,你说把所有家当都给了我,简直是屁话!如果都给了我,那你今天给松儿的那二十两银子是哪里冒出来的?”
“那你送程经锐去颂阳书院的银子,是怎么出来的?”
“你留了好几手啊,你还敢说你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了,还给我讲情面,你个老不修,被一个小狐狸精迷了心,为了她和我和离,为了给她开糖厂,把松儿支开,你……”
程广胜冷眼看着吴芹,厉声喝止道,“你曾是我的娘子,应该很明白污人清白是什么罪名吧,不管是族规还是村规,诬赖他人,一经查实,轻则掌嘴十棍,重则赶出村子。”
被这一声喝止吓得心中一颤,吴芹闭上了嘴,但越想越气的她,还是觉得委屈的不得了,卢英此刻在篱笆墙外火上添油的说道,“吴婶子,你受了委屈就要说出来呀,你若说的是实情,我们都帮你,程广胜是村长不错,但他又不是族长,咱们程家的族长还在呢,又不是村长的一言堂。”
受到了鼓励,吴芹鼓起勇气道,“对,族长还活着呢,程广胜,你别以为程家村就是你的天下,我今天就要撕开你伪善的一面,让大家看看你这脸皮下,藏着什么样的龌龊。”
为程松安排了所有后路的程广胜,此刻觉得面对吴芹,他当真是提不起一丝丝的旧情了,“你说说看,你今日可以把你所有的委屈说出来。”
“每年县里拨下来的银子,你都要克扣一成中饱私囊,有人来咱们村子定居,买天买地的银子,你也要吃一成,才上缴。这些还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银子就更不知道是多少了,苏婳那丫头自从来了村子里,就大手大脚的花银子,大家就没怀疑过她的银子怎么就花不完么?”
“其实,就是这个老不修在养着她呢,不然她哪里有钱又买地,哪里有钱又要开什么糖厂?制糖的方子她哪里来的?红糖是想制糖就制的?其实红糖方子我见过的,我知道的,那是以前这老不死的家伙从村子里一处废弃的房子里捡到的。”
“但是他那会儿说,现在不方便拿出来制糖,因为害怕那家人没有死绝,会有知道制糖方子的家人回来,害怕会被那家人告,所以就一直藏着这制糖的方子,现在他倒是舍得拿出来了,结果是给苏婳那狐狸精制糖。”
“我就说嘛,嫌弃我老,嫌弃我丑了就算了,可是那熬制红糖的方子,虽然是程达炳的,可是程达炳一家人死绝了,那这制糖方子就原本应该属于咱们程家村的共有方子了,开的糖厂,不管是属于程家族长控制,还是村长控制,那都应该是咱们村子里的东西。”
“结果你这老东西机灵啊,给一个外人过来开糖厂,谁能想到那红糖方子是咱们村子里的呢,那就是她的私产了,也是你这个老东西的私产了,你这是背叛咱们程家族人啊!”
从程广胜支开程松的做法,吴芹就明白她们两母子的作为已经被程广胜看出来了,如果被他说出来,那么在村子里开糖厂的苏婳势必会成为村子里大家追捧的衣食父母,而她这个想帮外人对付苏婳的人,就会成为大家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