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田局长说的这件事之后,姬德胜默默地挂断了电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急得一旁的山丽丽着急地催问:“到底什么事啊?”“你倒是说话!”
姬德胜没有说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足足有二十分钟一言不发,急得山丽丽在客厅里团团转,是不是还数落着:“你说你精明了一杯子,当初怎么会想着把冰怡一个人放到离鸾去?!!!”“我看冰怡啊跟你一个德行!听不进人劝!”“……”
二十分钟尽,姬德胜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暴喝一声:“你说够了没!?”
山丽丽吓了一大跳,怔了几秒之后委屈地低声啜泣起来。
姬德胜气呼呼地走到阳台去给姬冰怡打电话。
姬冰怡开着车刚刚出了别鹊,她没有走高速,而是走了省道,她想在三家湾再看一眼,也许……也许……说不定……
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把心寄托于虚无的不定,姬冰怡同样也不例外。
姬冰怡听见手机在响,拿起看了一眼,见是父亲的电话,没有接,而是打开了车载音响,播放起了她最爱听的那首多年来一直单曲循环的歌《冰雨》。
手机依然在不停地响,姬冰怡却是仿若未闻,跟着音响一起唱:“我是在等待你的回来,难道只换回一句活该……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手机的铃声告一段落,复又重新执着地响起,姬冰怡嘴角扬起一丝落寞寂寥,对那铃声置若罔闻,脑海里同时跳出续东的那张脸,嘴里跟着音响继续唱:“悬崖上的爱谁会敢去采,还是愿意接受最痛的意外,最爱的女孩……”
手机的铃声再停,过了好半晌,传来‘叮咚’的一声短信提示音,姬冰怡蹙眉,拿起手机瞭了一眼,是父亲发来的,姬冰怡脸上涌出一丝不耐,放下手机,继续驾驶。
只是开出没一里地,姬冰怡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将车停在了路边,拿起手机打开短信,短信上只有短短的十二个字,但是对姬冰怡来说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在她心头凭空炸起:“有人告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虽然姬冰怡震惊不已,但是,姬冰怡并没有立刻给父亲回电话,而是靠在浅棕色的座椅上仰头闭目深思了起来: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这个人是谁呢?是前一阵儿那个囊肿破裂反转而死家属闹事的8号床患者?还是……初雪?
姬冰怡并不是很懂法律,她在心里反复重复着‘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八个字,忽然,她的眼帘猛然卷起,拿出手机百度了这八个字。
姬冰怡仔细认真地看着百度上对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解释: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它是指行为人明知自己的行为会造成他人身体伤害的结果,并且希望或者放任伤害结果的发生,结果却出乎意料的造成了死亡,即对伤害,行为人具有主观上的故意,但对死亡的结果,其主观上具有过失且只有过失。
看完这段文字后,姬冰怡似乎比刚才还要震惊,这显然说的不是不8号床患者,我对她根本就未曾故意伤害过,就算是她的家属告我也应当以医疗事故罪告我,姬冰怡的眸光闪动的狐疑渐渐褪去,直到最后,惊骇地自嘴里吐出两个字:初雪?
姬冰怡的心有些慌乱,怎么会是初雪?是谁要告我?续东?怎么可能?!初雪的父母?可是怎么会呢?没有人知道初雪的卵巢被切除了,就是初雪她本人都不知道,姬冰怡咬了唇伏在方向盘上苦思冥想,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还知道这件事?
刘红?可是当时我把她支开了啊?况且她当时只是个实习生,她就是见到真正的卵巢器官也未必认识,况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吗?可是我已经给了他一笔钱封了他的嘴,就算他告我,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向我多要些钱,这样岂不是更好更实惠更直接?!
千般思虑之后,姬冰怡惊疑不定地抬起头,眸光里不复先前的淡静自若,拿起手机就给父亲打了电话:“喂!爸爸。”
姬德胜并没有责怪女儿,他太了解女儿的个性了,她现在打来电话至少说明她有点撑不住了,而作为父母便是在儿女撑不住的时候适时站出来替她遮挡风雨:“你回家再说吧!”
“爸爸,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杀人!”姬冰怡的语气坚定而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