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看着莫凝香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那丝欣赏的神色难以抑制的流露了出来，被莫凝香这不着粉黛之美深深地吸引住。

穆栖修端坐着，稳稳的将手中的茶放在了那古檀木制成的茶几上，孕育着清香的绿铜色的茶叶飘散开来，如浮萍在那温泉之中自由自在的飘散着，靠了岸就变得干枯。

众人震惊，脸上神色各异，莫钟离一把拉过了莫凝香。“小女得了失心疯，陛下万万不可要在意，臣披肝沥胆，数十年驰骋疆场，对陛下可谓是忠心不二啊，请陛下从轻发落，所有的罪责请降到老臣身上吧！”

萧炎的一缕青丝飘到那刻满了锦绣的袍子前。他食指微微转头，那缕青丝立刻变成了无根之浮萍。犹如他现在的心情一般，像是有上千个蚕虫撕咬着，他又何尝不为莫灵心担心。但是未曾料想到，昔日一向乖巧娇弱的莫灵心竟会做出今日这番举动，心中的怀疑与担忧掺杂在一起，令他无比难熬。

萧帝盯着莫凝香那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这个女子无论是说话还是举动之间，实在无违反礼仪之处，但是那目光中却不卑不亢，并无半分卑贱意味。“爱卿又何必如此慌张啊！反倒是没有你家千金沉稳冷静！朕有说要怪罪下来吗？不过敢当着朕的面说教朕帝王之道的女子你可是第一人，有趣，说来与朕听听。”

“是！”莫凝香眸子中闪过了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果然，刚才那场豪赌换来了应有的果实。这萧帝虽然心思缜密，但并非昏庸无道，莫凝香的把握又增添了三分。

“陛下，若想成为一代贤主，当先修身齐家治国而平天下，令百姓做新民，男有分，女有家，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须发斑白的老者不负柴于涂，新生婴儿更应得到该有的教化，民生安定了，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萧帝那丝微笑在嘴角上徘徊着。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指上的金戒指闪闪发光。“那依你之意，寡人是不惜民吗？”

莫凝香并无半分畏惧惶神色。那微笑坦然潇洒，“臣女并无此意，只不过陛下爱民的方式还有待改进。”

众人唏嘘一片，皆以为这莫凝香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萧国的治理自当有萧帝来决定，她莫凝香一节民女又能改变的了什么？有的人已经替莫凝香设想好了无数种死法。

穆栖修在一旁伸出手来抚摸着下巴，没想到这萧帝竟然对莫凝香的话这么在意，如此般表明自己的功绩显赫，可他知道，这每一次大兴土木之时又有多少鲜血在流淌啊，有又多少家庭在支离破碎。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只不过在那燕窝鲍鱼、美酒霓灯、咿呀乐声与如虞美人尽情的享受着罢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穆栖修在穆国的这几年看过太多的天壤之别……

莫凝香似乎与穆栖修心有灵犀，如新月般弯起的眉头之间竟然也透露出来了一丝忧虑，但是随即又恢复了那镇定的神色。